第445章 番外 神秘客 八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长生这个时候已经气的语无伦次了。

贾瑭是他们的爹,自然不会惯着他们,直接就说:“你也不必生气,说来说去过去这么多年,你们的骨头都没了,早就化了,刨坟的时候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挖出来。

那堆东西已经算的上无主之物了,你不要再嚷嚷着是咱们家的陪葬了。你看,我和你们妈妈也被挖了,我们俩就没有在乎那么多。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话是如此……但是……

“这事儿很严重!”他毕竟是当过官的,第一反应是官府就不管管吗?挖掘坟墓,官府就眼睁睁的看着吗?

再仔细想,能联想的可就多了。比如说社会风俗,比如说对祖宗的信仰……他觉得被完全颠覆了。

“你不想那么多就不严重了。我问你,被刨了祖坟你最担心的是什么?担心你子孙后世的风水运气因此而改变?”

长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就是他们觉得被人打扰了长眠很不爽很不舒服,感觉被冒犯了。

贾瑭就说:“你想想看,你都没了这么多年了。你就算是有子孙后嗣还在,你们之间几乎已经没关系了,你的坟有没有动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

咱们全家埋在地震带上,照样出了一群皇帝。

秦始皇陵的风水好不好?结果是二世而亡。风水之说根本就信不得。”

“就算是信不得也不该说挖就挖了。咱们家的人在那儿躺了上千年了,为什么还要挖呢?为什么不让咱们一直躺下去呢?”

“你都死了,难道人家还要再写封信寄给你问问你能不能挖?

说句难听点的,中原大地上埋葬了几千年来的百姓。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大家耕种的时候,犁的每一寸土地不都是人家的坟头?这几千年来你们哥俩算什么?咱们老贾家算什么?说不定某个地方埋过上古的圣王,埋过更英明神武的人。说不定英雄义士长眠在耕地之下,身边一点陪葬品都没有,跟他们比起来,你们哥俩那真是萤火之比皓月。

他们安息的地面上被每年翻来耕去,人家说过什么吗?

或许是一场大水来了他们的陵寝被大水冲了,再或者是被人家挖了排水沟,都有可能啊,难不成你埋进去之后那块土地就特殊了?”

如果这样比较的话,长生无话可说。

贾瑭站起来招呼着长生一起把桂哥儿给抬到卧室的床上去,沙发上躺着终究不如床上躺着舒服。

贾瑭就和长生一起坐在卧室里面说话,顺便照顾桂哥儿,两人说的比较多,想起什么说什么。

长生就跟贾瑭说起了很多贾瑭去世之后的事情。

“小皇帝……就是我姐姐的那个孙子,我们在家的时候自然不会这么称呼他,毕竟隔墙有耳,我和大哥二哥我们对皇家都是恭恭敬敬地,没人的时候也不敢口出狂言,而且说他的时候还必要对着宫城那边拱手表现的恭敬些。

其实大家心里颇有些看不上他,不过现在终于能敞开了说了。

那小东西的心眼可多,就是我姐在我面前我也要说那小东西可真不是个玩意儿。

您知道他打什么如意算盘吗?他爹驾崩了之后他觉得自己能出头了,便立即一脚蹬了他的原配,跑咱们家跟我二哥说想娶她大孙女儿为妻。还许诺说到时候咱们家还可以再出一任皇后。要是我和大哥的孙女有合适的他早就盯上了,这挑来拣去也只有二哥的孙女儿是嫡出的。

他这话就不能信,您早就说过不和表亲结亲,何况那小子又不是个好东西,娶咱们家的姑娘安的什么心谁不知道啊。

我二哥一开始推辞,说您留下家训,以后表亲不婚。人家就说您管的事我大哥和我这一支,管不到伯父他们家。

然后有八仙过海,找了不少人来荣国府提亲,那真是来来去去把门槛都踏破了。这人还用权势逼迫着我二哥同意。

把我二哥给气的呀!既然明着拒绝不管用,我二哥托莄弟进宫给我姐捎话,求我姐高抬贵手帮个忙。我姐先是对小东西给骂了一顿,问他为什么要废了原配,然后大力提拔他的几个兄弟。

他爹驾崩的很突然,压根没留下什么遗言,更没有对外表示过要立哪个儿子为储君。所以他们兄弟这会儿正在夺帝位呢,他一看我姐生气了,而且他的优势正在被逐步削减,就不敢再提废了原配另外再娶的话题了,卯着劲跟他兄弟争了起来。

这件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怕他还惦记着咱们家的孩子,等他那边顾不上,我二哥便火速把孩子给嫁回金陵老家去了。

您不知道,您大外孙子去世之后京城三年没皇帝,那个时间那种混乱,哪些大臣武将被杀的人头滚滚……大牢里面塞满了大臣……后来导致朝廷里面的大臣都成了缩头乌龟,每次怂恿着我大哥在前面打头阵,天天嚷嚷着国不可一日无君,有的还跑到咱们家怂恿着咱们家打头阵上书请我姐姐登基为帝,我大哥统统拒绝了,还把这些妖言惑众的人都给举报了。然后他每一天头铁的在朝堂上说要立新君,先帝的儿子都能为皇帝,为此没少挨我姐的揍。

有一个要我跟我大哥还去蹲了一段时间的大牢,甚至我们俩还被流放过,走到直隶那边儿又被那些大臣求情给叫回去了。

然后接着去朝廷上上书陈奏,接着被打击!直到立了那小东西位皇帝!”

贾瑭听到这里就问:“那小皇帝登基之后没找你们兄弟算账?”

“怎么没算账?不到两年都翻脸了,咱们全家连我那十三岁的孙子都看的出来这人狼子野心没良心。

人家忘了我和我大哥是坚定的保皇党,觉得咱们家碍眼了。说什么侵占银库,给我们俩安了一个贪墨的头衔,把咱们家从上到下撸了个干净,我和大哥带着家里老小每人提个小破包坐着驴车出了京城回平安州去,我大哥说这一路上一定要装的凄惨,经常是风餐露宿。

虽然是装的,不过也是真的惨,为了让人家知道我们倒霉了,这一路上吃的都是野菜窝头,回到平安州全家从上到下每个人瘦了五六斤,小脸一个比一个黄。

他也怕人家说他过河拆桥,翻脸无情。所以金陵那一支也就是我二哥和隔壁宁国府没有动,虽没有动但也大动干戈地削减他们权力,两府慢慢的被排挤出朝堂了,他们两家的日子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

总之一句话,我姐没了之后,咱们家那富贵逼人的好日子没了,朝堂里面儿又换了一波权臣,不过那小皇帝也不长寿,他死的时候,他儿子才八岁。也不算是早死,毕竟当皇帝的时候都四十五了,后来他那几个儿子也不是好东西,斗的跟乌眼鸡一样,他也确实废了原配,重新娶了皇后,这第二位皇后给他生了后来的这个皇帝,我姐姐这孙子也真是够毒的,他担心幼帝登基,权力再被太后把持,所以把他的皇后先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