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2/3页)

“到时候我把文章贴棚屋那,肯定引起轰动。”

孙元日他们脖子缩起来了,虽能理解高长松的意思,却还是道:“不能够啊,如果给人知道是我们写的,那还不被扁死。”

别的不说,中山书院的学子就很重视天下第一武道会,甚至有人逃课去看会的,夫子愤怒地狂敲竹杖,恨不得把逃课学生通通打出去。

他们这群人应在正书堂兼职,很受欢迎,只因他们拿票有优惠,知道更多小道消息。

了解同窗们的狂热,他们哪里敢贬斥群众的偶像呢?被发现就不得了了。

高长松道冷酷无情:“要么你们合力创作下,不行就改换文风,不被发现就行了。”他宣布,“反正人都在这,知道的都是共犯,快些诹几篇文章出来。”

这时他就展现出残酷资本家的嘴脸,只要结果,不听过程了。

孙元日他们没法子,被关了小黑屋,一挥而就后,都不敢回头看自己写什么。

看高长松很满意似的,逐字逐句读过去,还抹去满头满脸汗道:“绝对不能给人知道是我们写的,否则在书院就过不下去了。”

高长松道:“肯定肯定。”趁着月黑风高时,摇醒啄木鸟,让他们去贴小报。

*

次日一早,几篇雄文一经出世便一石激起千层浪,差点没把棚屋给点燃了。

好在高长松比较有先见之明,安排了武力值较高的志愿者把手,没让愤怒的群众一口火将雄文烧化。

在高长松看来,这几篇几乎能算是了不得的檄文了。

愤怒的粉丝们看主办方不愿意撤离,决定用新小文刷版,高长松每天都去看,这些小文既有阳春白雪,又有下里巴人,有引经据典的吹捧,也有充斥着民间俚语的唾骂。

眼下言论是非常自由的,无论文风狂放与否,他都兼收并蓄,就是那贴文章的木板不够长,不够宽,很快便立起了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高长松看这气氛更加火热,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他抽空整理大包小包,往白鹭洲书院送。

白鹭洲书院固然只有寒暑假,可他们平时也有休息的,一旬休一日,比后世上学严苛多了。

倘若是外地的学子,会趁着休沐日洗洗刷刷,再出门逛逛看大安风景,本地的学子更多是会回家。

……

白鹭洲书院不仅大,建得还很雅致,山门外是清一色的青瓦白墙,山门外的“白鹭洲书院”乃是御赐亲笔的五字牌匾,是东华国开宗皇帝的笔墨。

内部又分教学、藏书、祭祀、园林四大建筑格局,堪堪一旬,尚不足高玉兰将院落跑遍。

书院呈中轴对称、纵深多进的院落结构,大门、二门、讲堂、御书楼都集中在中轴线上,而学子居住的斋舍则在轴两侧。

高玉兰空手从斋舍出来,白鹭洲书院是单人间,从院至室,大多数内门子弟都住室,那真是迎合了一句话“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

就这样,还得刻无数拓展阵法,否则压根装不了几百名学子。

高玉兰的卧室不过七八平方米,饶她算不上娇小姐,都觉着小。

引导的师兄师姐说,若觉得施展不开手脚,就自刻阵法,八平变八十平总有的。

才来的学子听后都苦着个脸,他们哪里懂刻阵法啊!哪怕懂了,手上功夫也不足以刻出来。

师兄安慰道:“开始都一个样,多练练就成了,看师兄师姐的居室,哪一个不如小洞天?”

这话有水分,那些连斗室都不能拓展的早在一次次的旬考中被刷下去,鬼哭狼嚎地离开书院了。

新入学的小毛头却不知,他们纵是天赋惊人,也比在东洲摸爬滚打多年的成人好糊弄,一个个露出星星眼,极有雄心壮志地在脑内描摹未来之景。

高玉兰沉得住气,从不说中二发言,可她生得一副好皮囊,又十分灵秀,有谁不爱聪明伶俐的小萝莉呢?

才不过一周,她就成了同期小萝卜头的心上人,更成了师兄师姐心中的金牌师妹,出门就会被投喂的那种。

书院规定辰时可离开,高玉兰来时大包小包一股脑塞进储物空间,走时却两手空空。

她私心穿着白鹭洲书院的校服,她是真爱这套衣裳,恨不得睡觉都穿着。

书院分修、齐、治、平四个等地,高玉兰是修字,她校服主色是如嫩芽一般的新绿。

穿校服的小萝莉出斋房后撞见游魂似的治字级学兄。

学兄的衣襟是深蓝色的,映衬的他脸色更苍白,再看脚下,靴履一步一拖行,拳头大的石块都能把他绊得一磕绊。

再兼之胸闷气短、眼圈青黑,又兼之腹中嗡鸣……

高玉兰不由关切道:“师兄昨夜是几点躺下的?”

她姓名上还对不上号,可在白鹭洲书院,这样的师长实在是太多太多,而他们露出此态的原因都大同小异。

治字师兄竟然认识她,想来是书院每一届收人不多,高玉兰年幼又出挑,让人记忆深刻。

师兄一阵恍惚,凝神了好一会儿视线才勉强对焦,他气若游丝:“昨夜、上次合眼是几日前?”

他已不分今夕是何年了。

高玉兰蹙眉,从小养成良好作息习惯的她看不惯白鹭洲书院中师长的作息,她发现,不少人都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一旦投入炼器之中,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常事。

哪怕是修行之人,身体也不能如此造作,更别说炼器是“体力+脑力”活,全神贯注雕刻阵法消耗一点也不比挥剑一万次少。

且炼器师的身体多孱弱,熬夜让他们身子更虚了。

师兄的身子晃了晃,还差一点就要到膳堂了,可他真的好困、好饿、眼前发黑,腿也软得像面条。

高玉兰:!

意识到不对的她眼疾手快顶住了师兄,并将随身携带的饴糖块塞入师兄嘴里。

她正准备折千纸鹤叫人,却因这条通往膳堂的路多有学子来来往往而被发现,才来的师兄大呼小叫道:“快些来快些来,又倒下一个。”

呼朋引伴,呼啦啦来了一堆人。

他们比高玉兰有经验多了,有的抬着昏迷学子的肩,有的提着他的臭靴子,还有去膳堂打蔗糖浆的。

蔗糖浆就是甘蔗水,最近正好是甘蔗成熟的季节,膳堂卖得最好的就是甘蔗水,因含糖量高,提神醒脑。

高玉兰给挤到一边儿,看这群人实施救援。

说是救援,学兄们却都游刃有余,甚至有凑在一起插科打诨。

高玉兰是有些紧张的,她先前不曾见过人倒在自己面前。

学长中有灵巧的,察觉到她情绪,立刻凑上来嬉皮笑脸道:“莫怕莫怕,在书院呆久了,隔三差五便能看见一出,最近熬几宿的人格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