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第3/4页)

高长松想,玉面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又寒暄道:“都来自西牛贺洲,那跟我竟然是邻居。”

女娥说:“我就想着这一茬才来找你呢,你也是知道的,我深居简出,不认得多少人,从西牛贺洲来的更是只有十二郎你一个。”

“我寻思着玉面这闺女在东华也不是很住得惯,只能带她来找你,都是老乡,适应起来会更快。”

她最后又说:“我知道你在西州来客中很有些脸面,也愿意帮助人,实不相瞒,我这小辈跨海千里迢迢而来,是为了寻找人,她找的也是西州来客,我请你来是想打听一下,听没听说过那人。”

高长松说:“若我知道,定义不容辞。”

他在西牛贺洲老乡群中很吃得开,女娥找他还真挺正常的。

钟离珺寡言,一直拉着高长松的手当背景板,可当他听见女娥说“玉面”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修长的手指在高长松手心里写写画画。

高长松给挠得心痒痒,好在他还残留一分理智,辨别钟离珺写了什么字,等他写完,高长松都快跳起来了。

好家伙,这写的是啥,玉面公主?

招赘牛魔王的二号人物?被猪八戒一钉耙打死的狐族公主?

高长松:啊这……

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道:“不知女娥想找何人?”

青丘狐狸努努嘴,示意当壁花的玉面公主说话,后者哭得梨花带雨:“是我浑家,他自称大力王,是牛所化的妖怪,先前说为了给我过生辰来东洲寻异宝,谁想到就一去不复返了,我唯恐他遭遇不测,赶来寻找。”

高长松狂汗,从西游记的剧情来说,你死都不用担心他会死,他犹豫后说实话道:“这你不用担心,大力王我是见过的,就不知道他最近哪里去了,等有消息,我一定通知到……”

女娥接话:“她与我等同住。”

狐族力量弱小者甚多,他们实行聚居制,安全有保障。

……

开店前三天,高长松忙得脚不沾地,就连钟离珺都被抓了壮丁送货,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酒楼生意一炮而红。

食客踊跃提出意见,大头是希望解除供应限制,特上等级菜谱想点多少就点多少。

没法,这一部分菜本就限量供应,开业头一日就整出“给我上十盘”“一百盘”等豪横之举,高长松不得不提出限制,不送外卖、不大包,一桌每道菜最多上两盘。

这才堪堪止住风气。

小头是说酒店的肉菜不好,鸡鸭鱼质量平平,尤其是荤素搭配的小炒,简直玷污了蔬菜。

高长松还蛮无语的,他还特意选择赤鷩族当供货商呢,一只鸡老贵了,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只能表示,他们正在努力构建家禽养殖场,争取精益求精,出品质量满足广大顾客需求。

*

受现有生产力影响,商城配适的图纸更接近于近现代中国第一家德式养殖场,铁丝栏等超出时代的设备被木质栅栏取代。

除却鸡苗活动场所外,还单独开辟孵化区,与当下散漫的养殖方式不同,北方等地已形成了孵化专业化,甚至产生了一些旧式孵化中心。

按照徐元梦的描述:“立春开始,立夏结束,每一季度可孵化数十万只鸡苗,孵化率能达到七成。”

他擅长的是土法孵化,商城给出的设计图中专门设立火炕区,就是为了更加简便的炕孵法。

面对先进的养鸡场,徐元梦有些胆怯,诚然,他本是小有名气的养鸡人,然而受到时代发展,专业户的养殖量一般维持在几百到一千,而新建的集合养鸡场剑指万只,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

此外,即便他平日里吐纳养气,也不过是身体强健,能扛饥荒,比起妖怪差远了,让他一人管理如此大的场所,不得累死。

将他心中的忧虑反应给高长松后,后者点头受理道:“你放心,咱们这绝不会布置可承受范围外的任务,新养殖场不仅您没有用过,旁人也没有养殖经验,这时咱们的首要任务是摸索出一套新的方法,再从长计议。”

“除你之外,还有一批赤鷩族的农家会来共同钻研,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

徐元梦头皮发麻:“郎君,你说的可是经文中的赤鷩族?”

高长松琢磨了一下,他说的经文是山海经吧?又虚心问道:“还有其他叫赤鷩的吗?”

徐元梦如游魂般离开道:“没有……我明白了。”

看他这模样,高长松一方面担心徐元梦心理压力太大,不能与赤鷩族的专家友好相处,另一方面也忍不住去咨询钟离珺是什么情况。

赤鷩就这么有威慑力?

……

次日,西溪私塾。

段濂抱着他的红腹锦鸡,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大中午的,夫子讲得口干舌燥,他也听得昏昏欲睡,刚说下课他就百米冲刺,跑到户外呼吸新鲜空气。

不一会儿,跟他一道的混子同窗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屁股后头也缀了只斗鸡,还问他:“来一局?”

段濂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道:“不来。”

好斗的红腹锦鸡也在他怀里抱窝。

牛圣婴席地而坐,索性放开斗鸡让它溜达。

铁扇公主带他在内城溜达几日,深觉儿子不学无术,逞凶斗狠的功夫在东华国行不通,想不被当冤大头宰,少说也要识几个大字,弄清楚算学。

可怜的红孩儿在老家没读几天书,出门旅游竟被塞进私塾,也是醉了。

私塾的老书生铁面无私,一把戒尺舞得虎虎生威,又兼之修为高深,捏青年妖怪像捏小鸡崽子,有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红孩儿都得摇头晃脑读《开蒙要训》,偶尔再写几个大字。

他跟段濂都是后进生,没几天就培养出一起挨板子的革命情谊,牛圣婴折了根草叼嘴里,见段濂闷闷不乐问道:“你今个儿咋回事,愁眉苦脸的,总不见得是家中兄长要校考你学问吧?”

段濂说:“那不至于,他自己也没读几个大字。”长叹一口气道,“不过是要卖身给他当苦力,说是要教我养鸡的把式。”

红孩儿是富有一方山头的二代,西牛贺洲不时兴妖怪大王开荒种地,他们更擅长当绿林好汉,当即嗤笑道:“你这也算个妖怪!”

段濂一听不高兴了:“比不得你,在山里茹毛饮血,连烧猪都没吃过。”

牛圣婴勃然大怒,一口三昧真火喷得段濂满头满脸都是,爱美又臭屁的赤鷩闻到头毛上的烧焦蛋白味儿,面色陡然一变,也对红孩儿呼啦啦喷火。

两人互掐好一会儿,陡然间,察觉到老书生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立刻把火收回来,撒腿狂奔。

他们跑了起码二里路,朱雀门被远远甩到身后,牛圣婴边呼哧呼哧跑边跟说:“你带我一块去养鸡算了,听着怪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