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收了人家的金鲤鱼,不帮排解忧愁,总非人干事,高长松拿出知心哥哥的夹子音道:“所以三太子是怎么想的呢?”
小白龙也很诚实,他先警醒地望四周 ,见无师兄弟姐妹,便蹑手蹑脚地关上窗,坐到高长松对面,扭捏道:“我觉得,若能功德成圣,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高长松翻白眼,我就知道!
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小白龙吞吐道:“就是要退鳞断角,化身为马,我不乐意,这把我龙宫三太子的面子往哪里搁!”
高长松:“……”
他干巴巴地表示:“不能维持原型?对您也太折辱了!”
小白龙眼前一亮,上前一步,真挚地握紧高长松的双手:“我也这么觉得。”又嘀咕道,“你若是让我维持人型,退一步给他当徒弟,也不算大事。”
高长松胡诹道:“人型又如何,三太子有腾云驾雾之能,呼唤云来带和尚一起飞就是了,更何况,你既说是去西天,那也不能和尚一个人去,他骑马,其他人徒步,速度上跟走步是一致的,不行就扛着人、背着人、架着人一起走,不也没差?”
小白龙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自己走在平坦的大路上,肩膀上扛着一个看不清脸的腰大肚圆和尚。
小白龙:“……”
有一点鬼畜哦!
……
泛着金光的鲤鱼甩动有力的尾巴,起伏间蹿出老远,向鱼塘中心去了。
木吒吊儿郎当地蹲在池边,两眼放空,身旁一溜地排列着多面手观音菩萨,好奇赶来的白衣秀士,以及自请养鱼的黑熊精。
高长松警惕地批评:“咱们养鱼的,可不能坚守自盗,把鱼塘当作自助餐吃。”他还特意点名道,“尤其是你,熊居士,口水流下来了!”
文雅的黑熊精慌忙揩拭嘴边的毛毛,果真,兽态的自制力就是不成,口水哗啦啦流了一脸。
“ 十二郎放心,俺可不是那等鸡鸣狗盗之辈。”说着还把自己的胸脯拍得轰隆作响。
高长松半信半疑,恰逢这时,见多识广的白衣秀士奇怪道:“如此大的池塘,是要养多少尾鱼?”
只听他意气风发道:“自是上万。”
这数字惊呆一众懂行人。
国人养鱼日长,可在唐代之前,都是偏科发育,只养鲤鱼。
李唐时期,因鲤与李同音,官府下令鲤鱼不能捕,不能卖,捉到了也得放生。谁敢吃,上来就是六十大板。
无奈之下,沿江而居的百姓们之能培养其他鱼苗,青、草、鲢、鳙就是这时兴起的。
百姓称其为“四大家鱼”。
奈何四大家鱼的养殖才刚刚开始,熟手试养也是百条,没谁像高长松如此大手笔。
他敢可劲养,一是依靠后世先进的养殖鱼技术,二则是相信此鱼的生命力,三则是相信在场神仙救治伤残的能力。
当然咯,此时他佯装不知,照葫芦画瓢教导。
他先灌输简单知识。
首先,养鱼每天要早、中、晚巡逻三次,观察鱼的活动、吃食、生长,等眼力见变好了,则要判断水质,防治鱼病害。
目前养殖小组构成人员可用神仙手段防鱼害,为他节省不少心力,当然,高长松有数,这些都是临时工,他要逐步教会佃农,如何用物理方式判断并防止病害。
高长松化身半个专家,现学现卖,带流民与临时工检查鱼塘、刺激生产,小半个月过去,小鱼苗如水草一般填满池塘。
金鲤鱼旺盛的生殖力给工作提供极大帮助。
又呆几日,养殖流程已烂熟于心,高长松才放心归家,结束了田园生活。
……
大半个月的田园生活令高长松变成黑瘦小伙。
饶是天天给他送饭的钟离珺都大吃一惊,特意从药修那玉洁面膏,让他擦脸。
高长松郁闷道:“不至于吧,过几天就白回来了。”他甚至觉得黑皮更有男子气概!
高家四兄妹都一水儿的白皮小骨架,走丝绸之路时都裹面罩,最多晒红晒蜕皮,高长松以为自己晒不黑,行走田间一点措施都没有,太阳又毒辣,可不就出成果了?
他还挺满意的,对水镜左照右照,钟离珺默不作声地挖一大块洁面膏,啪地敷在他脖颈上。
高长松没忍住“哦——”一声,这配方也太刺激了。
听说玉洁面膏里有丁香、麝香、白芷等各色中药,又参杂薏仁、酒水,高长松一面忍受白泥敷面,一面嘀咕道:“这配方,敏感肌不能用啊!”
脸得红成猴子屁股。
钟离珺可不懂什么是敏感肌,他敷得仔细,没放过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高长松见反抗不能,索性躺下享受。
高长松忽然响起钟离珺的食评,顺嘴问道:“登报了没?反响怎么样?”
钟离珺笑道:“明儿带你见见,就知道了。”
高长松翻身打趣他:“看样子是不错,这么有底气。”一团白膏黏在他的睫毛上,刚想伸手摘,钟离珺就伸手轻轻地揩去了。
“!”太近了!
他们的鼻尖儿都快打在一起了。
“咳咳——”高长松别过脸去,“明个早晨去画院,中午咱一起去吃鱼?”
钟离珺闻言却面露古怪之色:“恐怕你不大想去。”
次日中午,望着蜿蜒的长队,高长松顿明白钟离珺的意思。
他惊道:“你这么火啊!”
钟离珺谦虚道:“碰巧、碰巧。”
高长松不肯当怨种,换一家店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坐定后,他先文邹邹地夸了一句,随后挤眉弄眼道,“看不出来啊,这才多久,竟成了大安美食文化的弄潮儿!”
“还仰仗十二郎推举。”放下筷子后,一拱手。
“瞧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做。”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高长松都乐了。
钟离珺自有一番道理:“若无十二郎,小报就不会兴起,更何况,我投刊更由魃宥前辈营业,前身不就是去岁的特刊,若非如此,也不会人尽皆知。”
话语间,小二唱着传菜名上桌,摆在二人面前的,是一道鲜美无比的鱼脍,鱼片薄如蝉翼,摆成花朵的形状。
高长松夹了一片,入口即化,舌头都快被鲜掉了,他问:“这可被打几颗星?”
“五颗。”说着伸出五根手指,“否则也不会请十二郎来。”
他俩吃着,又天南海北地侃起来。
说得都是正事。
“等鱼塘建起来,就要到夏天了,此去一年,也要回长安看看。”他絮絮叨叨,“不知大娘三娘如何,见书信她二人该过得不错,高老庄的商路也通畅,若有机会还想带她二者来大安看看,这儿的景致总与大唐不同,对女子更宽容些。”
“三娘那性子太过古灵精怪,须得找人降住她,大娘则太拘谨,家中情形早已不同往日,我却不知她欢喜什么,多看看,总能找到自个儿想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