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好好学学大明在干什么,而你又干了什么(第3/3页)

澳大利亚东北岸的海岸线,就是几年前塔斯曼最早航行到的,只是他没完成环绕全澳洲航行的壮举。荷兰东印度公司当时对那个任务也不上心,觉得不过是一片蛮荒之地,总督也就没拨给他更多经费。

但朱树人愿意拨这个款,所以充分勘测大洋洲的活儿,就让大明来完成吧。

笛卡尔在一旁思索了许久,见塔斯曼已经心悦诚服领受,他也就顺势答应了。

不过看了朱树人展示的那么多实力,以及他给塔斯曼开出的价码,笛卡尔也有些好奇,便请求提出几个操作层面的问题。

朱树人当然表示尽管问。

笛卡尔:“尊敬的摄政王殿下,您如此舍得在物种搜集研究方面下血本,我很想知道,您有什么收获么?

据我所知,发现新物种确实非常有价值,比如哥伦布从美洲带回了玉米和土豆,让粮食产量大大增加了。但对于已经发现的物种,不是应该直接推广大面积种植就行了?专门集中种植展示,研究其习性,还能有新的收获么?”

笛卡尔有这疑问,完全不奇怪,谁让古人缺乏遗传学知识,不知道做对照组实验,进行杂交育种、一代代优中选优呢。

朱树人却是有这方面的思想的,他虽然没法搞什么三系法杂交水稻,没法做那些复杂的生物育种实验。

但找来各种性状差异巨大的亚种、然后胡乱杂交、多做实验、分组对比、选出优良基因后留种,这种事儿他却很擅长规划,而且只要砸钱砸时间,做好数据记录即可了。

这种优种育种实验,做不到现代杂交水稻那么逆天的增产,但花个十年八年,让大明农作物种子的产量提高那么一成两成,

或者是防某些病虫害,防水防风防倒伏,或者是抗旱性提升根系发达一些,却是有可能做到的。

被笛卡尔问及,朱树人也就骄傲地宣布:“笛卡尔先生,我们大明有一句古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看来你的擅长,并不在博物学。

天生万物,都有良种劣种。优胜劣汰,筛选精进,是任何时候都能做到的。本王着力于投资这方面的研究,虽然才三四年,却已略有小成。

在南京植物园的试验田里,水稻的根系强度已经能比民间自然生长的品种,强大数成,可以跟抗旱,也不易倒伏。

小麦也选出了一两种能抗特定虫害的品种,亩产也能略增产一成。这些研究假以时日,都是泽被天下苍生的,非你可知也。”

笛卡尔被这么一说,不由悠然神往,世上竟然能有君主,想办法主持农业研究,让天下亩产提升那么一两成,或者是多抗几种灾害,这简直闻所未闻啊。

惭愧之余,笛卡尔愈发坚定决心要好好干,因为他已经确信,为朱树人出力,绝对是可以名留青史,将来为东西方所有文字的史料所歌颂。

谁不想永垂不朽。

临了,笛卡尔还有一点担心,就又追问:“那敢问殿下,我大明在数学和物理研究领域,有没有什么优渥的研究条件呢?我的意思就是,诸如生物学学者能用到的动植物园、博物院之类设施支持。”

朱树人想了想:“数学不是有纸笔规尺便行了?再给算学家高俸禄,让他衣食无忧即可。至于物理,还真有一些设施——

过几天你回南京城,自己看看便是,孤在紫金山上,修了天文台,也修了气象台。一个是观星修正历法、印证物理的,用到了比你们欧洲人四十年前发明的伽利略望远镜更精密的镜子。

至于气象台,也是为了助于大家理解物候、天时变化规律的。本王发现,最近二十余年来,天时屡屡不正,天气也都比古时寒冷。百姓以古代流传下的二十四节气与古之农谚指导生产,多已耽误农时,效果不好。

天气寒冷少雨时,按古法按时下种,往往早了,应该延后等更暖和湿润。收获时,往往也有这样的问题,有时如果有条件,灌浆不充分,就该多等几日。

这一切,只因以往对天气物候的感知过于笼统。孤让人以水半凝为冰为零度,以水沸为气为一百度,等分百份为刻度,以载四时物候。

将来不光在南京要设气象站,还要在各省都设,搜集天下各省各月冷暖,精确到度,长年累月,形成历史数据后,方能根据具体某一年的冷暖与历史的对比,指导农时,让官员劝农时略加微调。

这也是泽被天下苍生的研究,里面很多设备,你要研究物理学中的热学,也可以用到——如何,是不是很想立刻为本王效力?”

朱树人也不用画大饼,只是把他这两年在南京城周边新建的很多物理研究的小设施小成果拿出来,如实描述一番,就让笛卡尔羡慕得流口水了。

比伽利略望远镜更先进一代的新式望远镜!还有精确的水银温度计!物理和算学的基础研究,绝对可以进一大步。

笛卡尔彻底决定好好为朱树人卖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