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横封窗
简静出不去门, 陈晼叫了火锅店的外送,两人占据着长餐桌各一端,送餐过来的服务生,因为经理特别交代要服务好, 他就站在旁边, 不停地往汤底里下食材。
后来陈晼让他先下了班。站着个外人在身边,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简静看她烦心, 拖着一身淤青和伤痕, 去酒窖里给她取了瓶1990年的康帝。
她还贴心地醒上, “你哥在纽约拍的红酒,一组十二瓶, 最后三瓶被他带回国了。咱今天开他一瓶,上次谭斐妮来, 我都没有给她喝。”
陈晼一眼识破,“得了吧,你自己想喝, 借我的名头打开!因为谭斐妮不是他妹妹, 你又不想白白承他的情。”
“......”
简静夹起一片毛肚,“你是不知道, 我最近惹你哥太多次,有点怕了他了。哪还敢擅自开他的酒。”
“你开你的, 他又不会跟你计较。你就把屋顶掀了,他也不说你半句。”
简静蘸了蘸汤汁,“他不计较, 但我是个要脸的人好吧?一边骂着人家, 一边喝他酒算怎么回事。”
陈晼抬头看她,“没看出哪儿要脸了, 嘴倒是挺硬的。”
“......还是说你和龚序秋吧。”
陈晼灌了一口酒,“他要实在不信我,那也没办法,离婚好了。”
“你再敢讲一遍离婚?”
客厅里忽然响起一道磁性的男中音。
吓得简静手里的肉都掉了。她伸筷子去夹,在锅里转了一圈都没捞到,气得差点扔掉。然后立马抬头斜一眼龚序秋,想发火的样子,但在看见周晋辰的同时,瘪了瘪嘴,又把头低了下去。
周晋辰从进门起就看她,不由得扯了下嘴角。合着人两口子闹上天,都还不如她一块肉重要。
陈晼咬着酒杯回头,龚序秋就站在她后面,一起回来的还有周晋辰。
她说,“我都不值得被相信了,怎么不能离婚啊?”
简静扯了下她,“可以了,人都主动来找你了,肯定就是想通了呀,见好就收。”
但陈晼不肯,“你懂个屁啊,形势已经倒在我这边了。我都哄了他一天,该轮到我摆谱了。”
“.......”
也不知道刚才着急的人是谁。脸变得真快。
简静在心里念了一句,放下筷子,把这个位置留给龚序秋。
她上了楼。周晋辰也说,“去劝劝,我收拾行李。”
简静吃饱了,躺在窗边的长榻上玩手机,两条腿交叠在一起。
好像就是在这里。
周晋辰想起昨晚,把她从窗台上抱进来以后,就在这里腿软了一下,两个人一齐摔倒在里面,简静伏在他身上,他把她往下压,不可避免地吻起来,吻到最后,又密又重地顶上去,不停地推塞,动作和神情都接近疯癫。换来简静一阵阵细密的颤动。
他咽动一下喉结,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简静就喂了一声,“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被人拐卖了。”
“......”
周晋辰坐到床尾凳上,安静地听她和谭斐妮打这通越洋电话。
简静摸着肚子,“没吃多少,饱了。看秀恩爱都看饱了。”
谭斐妮在那边说,“你说陈晼?他们夫妻俩是真闹了矛盾,我在悉尼都听说了。”
简静嘁一声,“又和好啦!像这种没有产生任何实质后果的争吵,那就叫秀恩爱。”
“......”
周晋辰料想她一时半会儿打不完,起身去衣帽间收拾箱子,三月份西南边陲大都湿冷,他拿了几件厚羽绒服。
这一去少说十天半个月,要走八九个县市,全是偏僻地方。随行的记者、摄影不少,都是做一做表面文章,回来写几篇报告宣传一下。
周晋辰把行李箱提到楼下。
龚序秋那边,还在蜜里调油,他拿腔作调的,“我肯定是老了,不如你那男助理精神头足,就要被你抛弃了。”
陈晼立马发誓,“我不是嫌弃你老,虽然,你确实年纪大了。”
“……”
周晋辰忽然觉得,简静说话,中肯、准确又一针见血。
龚序秋拉上陈晼说,“行了,跟我回家说去,总在你哥这儿,我束手束脚的也施展不开。”
周晋辰在一旁说,“你就在这儿施展。我也学学看,都什么功夫。”
“我那套对陈晼管用,对简静这种冥顽不化的泼猴,一点效果没有。”
陈晼也点头,“她根本没有这神经,撩不动的。”
“怎么说?”
龚序秋举了一个例子,“赵煦和以前追简静的时候,那段子多的可以编一部书,下面我简单说几句。”
“等会儿,你等会儿,”周晋辰倒酒的手顿了一下,“老赵还追过简静?什么时候的事儿。”
陈晼说,“你回国之前。”
龚序秋补充道,“老赵那会儿,一见了简静就迷迷瞪瞪的,听她骂句人都能乐半天。”
周晋辰看了一眼楼上,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挺好。”
陈晼架了只脚在龚序秋身上,“对,老赵成天约她吃饭,看展,接她下课,后来简静受不了,跟他摊牌,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让他以后别再来了。”
“然后就真不追了?”
龚序秋一拍桌,“哪能够啊?老赵人是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但天天都给她发微信,那土味情话,一簸箕一簸箕往外倒,连谭斐妮看了都作呕,我那天就在她俩旁边,谭三儿拿起手机就要帮简静回消息,简静立马就抢了回来,你猜她怎么说?”
周晋辰吐了口烟圈,“她怎么说的?”
龚序秋学着简静耿直、绝情又令人无语的口吻,带一丝天真。他说,“一边儿去!我自己会单身,用不着你来教。”
“......”
陈晼听完,笑得差点呛死。龚序秋赶紧给她拍了拍。
她擦眼泪花儿的时候,撞上她哥凉津津的眼神,立马合上了嘴。
“你怎么都不笑啊哥?”
周晋辰掸了一下烟灰,面无表情地问,“那你觉得我是为什么?”
“傻不傻?咱们当一笑话听就得了,”龚序秋颇有些同情地说,“简静这么直,你哥他是受害者啊,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周晋辰下了道逐客令,“你俩吃好了吧?赶紧消失。”
龚序秋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但是我俩都喝酒了,麻烦你,开车送我们一下。”
“.......”
周晋辰夺过钥匙来,“你的事儿是真不少。”
简静一直在楼上,和谭斐妮打电话,没注意楼下的动静。
谭斐妮在那边抱怨,“我以前光知道章伯宁憨,没想到他这么憨,大半夜的,我说我要吃生蚝,你猜怎么着,他真能给我上海边捡去!黑灯瞎火的,看又看不清,差点被海浪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