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十站1
终年不化的迷雾散开了。
天殊雪站在小镇的外面,身边是鲜艳的红花。
咚。
一颗小小的石子砸在她的额头。
明明力道不是很大,却擦破天殊雪的皮肤,让她流下鲜红的血液。
“怪物!你是怪物!”
旁边,两三个小孩子看着她大笑道。
“你是怪物!”
“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你怎么敢出来的啊!哈哈哈!”
天殊雪捡起小石子,她迷茫的沉思了一下,然后
看着那几个笑得猖狂的小孩,也朝着他们丢去。
啪。
她的手法很精准,精准的砸在中间那个男孩的脑袋。
霎那间,男孩头破血流,变成了一滩血水,而其他两个男孩,也从中炸裂开来,内脏流了一地。
天殊雪随即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背包,没有了。
玩具熊小姐,也不见了。
大家,都不在了。
这里只有雪雪。
“雪雪。”身后有人含着笑意喊她的名字。
天殊雪回头。
“雪雪,怎么样?这里熟悉吗?”安笛推着轮椅朝她走来,“这里曾经是你的家啊。”
“雪雪的家……”天殊雪默默的思索了一下,然后回头,“你不要叫我雪雪,你不是雪雪的朋友。”
安笛的脸色一僵,“你在说什么呢雪雪,我就是你的朋友啊,看来你现在还是没有想起来。”
“……”天殊雪望着他。
“没关系的,我会让你想起来的,继续往前走吧,你会在这里回忆起来的,你一定可以回想起我们之间快乐的回忆。然后,你会选择和我一起,而不是和那些愚蠢的庸人做朋友。”
安笛说完,化作一片雾气,消失在天殊雪面前。
小镇的泥土路蜿蜒扭曲,前面插着一个木制的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鲜花镇。
家。
过去的家。
看到这三个字,天殊雪混沌的记忆,突然就像是开了一个天窗,逐渐变得清亮起来。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走到小镇边缘那幢硕大的,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生气的别墅前。
在她打开门的前一秒,那扇门自动开了出来,从里面出现一个穿着欧式复古长裙,盘着古板头发的女人。
她长得十分刻薄,高凸的颧骨,薄薄的嘴唇,勾起的鼻子,还有一双和天殊雪完全不像的细长眼睛。
见到天殊雪,女人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是雪雪回来了啊,我是你的母亲啊,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让出一条道路来,“路上辛苦了吧,快点进来吧。”
天殊雪看着努力伪装出善意的女人,她抬起脚,走进了这幢别墅。
客厅沙发上坐着在看报纸的男人,看到天殊雪进来,他也扯出一个笑容说道:“雪雪回来了啊,我是你的父亲,还记得我吗?好久不见了。”
天殊雪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终是以沉默面对。
这份沉默,让男人和女人都很尴尬。可是他们没有停下来,反而还围着天殊雪,对她嘘寒问暖。
“嗯。”天殊雪终于回了一个字,随后,她朝着屋子内部走去。
女人赶紧跟上,引着天殊雪往楼上走,“你应该累了吧?需要休息一下吗?我这就去准备午餐。”
她打开二楼的一扇房门,里面是豪华的卧室。
然而天殊雪却摇了摇头。
“我没有住过这里,这里不是小时候的家。”
女人的面色僵住了。
在她僵硬的这段时间,天殊雪折返楼梯,回到楼下,凭借着逐渐苏醒的记忆,找到一间狭小的,就如同《哈利·波特》里哈利居住的楼梯间那样——昏暗而狭窄的房间。
随后,推开。
黑暗袭来,也将她带入曾经的童年世界。
这天,鲜花镇搬来了一户奇怪的人家。
这是一对看起来恩爱异常的夫妻,男俊女美,只是肤色有些过分苍白,看起来像是传说中吃人的吸血怪物。
他们并没有和镇子上的人打招呼,所以小镇上的人逐渐将他们当做异类看待,谣言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这一家人很怪,他们居住的大别墅里藏着怪物……之类的离谱的流言。
但是女人和男人都没有管这些。
“一定要挑个好日子出生啊。”女人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一口喝完杯中的鲜血,“我可爱的孩子,天殊血。”
男人撩起她的上衣,能看到女人的肚子上,有这着用鲜血画成的奇异的符咒。
“会的,会的。”他说道,“就算预产日不同,我们也可以让她提前降生。毕竟这是我们凝聚了无数精华而诞生的祭之女,肯定要和前面几个不一样。”
到了夜晚,是沐浴的时候了,男人给女人放满了整个浴缸的鲜血,让女人进入沐浴。
“食物,要不够了。”女人摸着小腹,“我需要皮肤细腻的少女,这样的肉最好吃。”
“放心吧,亲爱的。”男人在女人的手上落下一吻,“我会去为你狩猎而来的。”
吃着人肉,喝着人血,沐浴着鲜血,日复一日的,女人的肚子开始大了起来。
“太棒了,我能感觉到我体内那蓬勃的生命力。”女人眼底是满满的溺爱,“和前几个孕育的祭之女不同,她的血液要更加精纯美味,只要将她献给那位大人,我们就能得到比之前更加丰盛的回报。”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一直以来的夙愿要达成了!”男人狂热道。
“希望宝贝能快点长大,快点长大……”
时间慢慢过去,逐渐来到八个月的时候。
这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可是他们还不够,还想要精确到秒数。
只有这样,出生的女孩才是最精纯的祭之女,也才最适合献给那位大人。
所谓祭之女,就是直接奉献给那位大人的祭品啊。
在两人的操作下,女孩被剖开肚子取出。
神奇的是,她并没有哭泣,只是安静的熟睡着,乖巧的可爱。
“记住了,你的名字,叫做天殊血。”女人摸着女孩的脑袋,温柔的说道,“祭之女不能拥有其他的名字,否则将会破坏咒术。当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献给那位大人了,你的名字,大人早已知晓。”
小小的女婴在昏暗的房间里长大。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和父亲从来没有笑过,他们总是板着面孔,斥责自己的行为不符合祭之女,需要重新修炼。
每当做错的时候,母亲都要让她伸出手,然后狠狠的抽打,打到手心发红为止。
“天殊血!”这是母亲又一次发狂,“你为什么就不能按照我说的做呢!不是这样的!走路的时候要轻!要缓!必须要摆出专有的仪态来!”
“好的,母亲。”天殊血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