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沈时礼低沉嗓音幽幽, 如同浸泡过烈酒一般醇厚,震得池芋耳鼓一麻,心跳也跟着酥痒了下。
她不禁小脸一拗, 轻躲了下他喷薄在她耳垂的温热呼吸。
又局促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羞赧,冷哼了声:“你怎么没吓唬过我!上次在事务所的时候, 你还骗我说那原来是墓地。”
“哦,那个。”沈时礼身子微微顿了下,缓缓撩起眼皮,幽深眸光炯炯看向她说,“那我不是想让你贴我近一点么。”
“……”池芋微微怔了下,才佯装生气地打了下他的胳膊, “你怎么那么心机的!”
“不心机点,我怎么能把你追到手。”沈时礼低低笑了声,似乎是把她的抱怨当成了夸赞。
“……”池芋无语瞪了他一眼, 扭头说, “我困了, 我要睡觉了。”
“嗯,我们回家吧。”沈时礼直起身,一手拖过她的行李箱,一手揽过她瘦削的肩膀,带着她走进了别墅。
在沈时礼点亮门厅的灯时,池芋好奇环顾了下这栋存在于都市传说里的住宅, 发现里面比她想象得要寻常和普通得多。
既没有那种凶宅的阴森感, 也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的冷清陈旧。
甚至它偏法式田园风的装修里,还透着股浪漫与清新的感觉。
总之比沈时礼在海城那性冷淡风的别墅感觉要有些人气。
也许这就是他母亲当年钟爱的装修风格吧, 倒也能看出她应该是一个热爱浪漫,性格温婉的女人。
池芋心中默想着, 换好拖鞋,跟着沈时礼走进了客厅。
然后第一时间就被客厅中央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吸引了注意力。
“哇!你家这个吊灯也太美了吧!”池芋睁圆了眼睛,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沈时礼脚步微微顿了下,偏头看了眼她倒映着灯光流转的明眸。
说实话,自从李蔓如去世后,他每每看到这盏吊灯,都会觉得它夺目绚丽的光芒反衬得这间别墅愈加冷清与寂寥。
甚至还萌生过换掉这盏灯的想法。
但此刻看到她充满喜悦和赞叹的小脸,他不禁庆幸起还好没换。
沈时礼不禁也抬头望了望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
如星辰一般璀璨的光芒晃得他视线模糊了下。
恍惚间,他似乎又找回了小时候住在这里时温情的感觉。
不由唇角牵了牵,才敛眸对她说:“你先去洗漱吧,我帮你收拾出个客房来。”
池芋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说:“都这么晚了,你也别收拾了,怪累的。我就睡你房间好了,反正我们也是男女朋友了,没什么好避嫌的。”
“嗯?前面还在不满意我儿媳妇的用词,怎么现在又迫不及待地要和我一起睡了?”沈时礼轻挑了下眉梢,眼底流露出了几分戏谑。
“……我就是单纯的睡觉!你个臭流氓别多想!”池芋耳尖染了一抹粉红,撇了撇嘴,娇嗔他道。
“我也没说想要怎样啊,你在想什么?”沈时礼黑眸轻眯了下,深深觑了她一眼。
池芋一噎,局促抿了抿唇,掩饰说:“我也没想什么,我只是怕你多想。而且你这别墅太大了,我自己睡还是会有点害怕。”
“怕什么呢?”他意味深长地追问了句。
“嗯……”池芋飞速运转着大脑,忽然想起李菲菲说这别墅在早年被荒废的时候,偶尔也会莫名亮灯,便立马回道,“虽然你母亲不可怕,但可能有别的鬼魂在。”
闻言沈时礼有些好笑看了她一眼:“怎么?周围的孤魂野鬼看我家宽敞,还要来这里聚会不成?”
“就菲菲和我说的,你父亲当年要卖这栋别墅的时候,时不时会有人看到里面有光亮和人影,所以才传出的闹鬼传说嘛,我还是得谨慎一点……”池芋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哦,那个。”沈时礼顿了下,不紧不慢说,“其实是我偷跑回了别墅,点亮了灯。”
“啊?”池芋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说,“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看来我的女朋友也很聪明。”沈时礼肯定地笑了笑,说,“我不想让我父亲卖这套房子,就想着能不能制造点闹鬼的传闻。本来普通人也买不起这别墅,而富豪们都很介意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就悄悄回来了几次,直接后院翻墙进来,所以也没人看到我,就真的以为是闹鬼了。”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港城小报又特别喜欢捕风捉影豪门里这样的事,大肆报道了好几回,于是这别墅我父亲就卖不掉了。”
“厉害啊!你那时才几岁?”池芋一脸崇拜地瞅了瞅他。
“已经十三四岁了。毕竟我母亲刚出事的时候这别墅也不好卖,我父亲就等了几年,想着风波过去了,他就可以顺利出手了。”沈时礼轻耸了下肩。
又浅笑问她:“所以现在破案了,你还要和我一起睡么?”
池芋表情微微僵了下,只能硬着头皮说:“……你要不嫌麻烦,就收拾客房去吧。”
“嗯,没什么麻烦的。”沈时礼淡淡应了句,便转身往客房走去。
池芋望了眼他远去背影,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了起来。
她总觉得他好像特别不愿意她和他睡一张床。
虽然她今晚也没打算和他发生点什么,但他这样的态度就让她觉得多少有些受伤。
明明之前他还一副很想要她的模样,怎么她真成了他女朋友后,他反倒没了想法一样。
池芋闷闷不乐地打开行李箱,找出睡衣和洗漱用品后,就抱着就去了卫生间。
等她冲完澡换好吊带睡裙出来的时候,沈时礼已经帮她预备好了客房。
他看了眼她睡裙包裹下姣好的曲线,喉结轻滚了下说:“你先去睡吧,今天也奔波一天了。”
“嗯。”池芋淡淡应了声。
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沈时礼忍不住想伸手想揉一下她吹得蓬松的发顶,却被她倦容淡淡躲了开来。
“……”沈时礼不禁手顿了下,不解睨了她一眼。
池芋这才装作无事发生地笑了下,说:“晚安,你也早点睡。”
便又趿着拖鞋往客房走去了。
虽然她表情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快,但沈时礼还是察觉到了她微妙的情绪变化。
不由眉头轻轻蹙了下,出声喊住了她。
“池芋。”
“怎么了?”池芋脚步轻顿了下,转过了头。
“你是不是还想我陪你睡?”他试探问道。
“没有啦。”池芋语气平静道,眼神却不自觉地躲闪了下。
沈时礼幽深瞳眸静静凝了她几秒,才轻叹了气:“那是我的错觉了,晚安。”
“……晚安。”池芋抿了抿唇,像是怕被他看出端倪一般,加快脚步走进客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