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李丹青紧紧抱着枯草,竖耳朵听洞口说话声。
难道是魏氏家族的人追来了?
又要被捉去浸猪笼么?
不要啊!
洞口突然一静。
最先说话的声音“嚯”一声道:“哪不是齐三么?我们分五队人马,不同方向搜了一个多月,没搜到他的踪迹,没料到在这儿呢。”
说着似乎要动作,却被另外一人制止住了。
一个略威严的声音道:“齐三见了我们不跑,还疾冲过来,事情有古怪。兄弟们,先别动手,且看看。”
李丹青听到这里,怀里的枯草掉了一半。
她顾不得拣起来,只迅速判断洞口几个人的身份。
他们说什么“齐三”,还说什么“搜了一个多月”。
尔言疑似姓齐,一个多月前昏迷在林中,失忆,被魏三娘所救。
所以,这些人嘴里的齐三,是尔言!
听起来,他们是尔言的仇家。
可是尔言失忆了,忘记了他们。
尔言现下见有陌生男人站在洞口,自然担忧她安全,急急就冲过来了。
怎么办,要怎么示警?
没等李丹青想出办法,洞口已传来尔言的声音道:“你们是谁,为何在此处?”
威严的声音道:“我们路过。兄台又是哪位?”
尔言手底戒备着,视线扫过洞口,见石块放的位置如前,没有移过,先稍稍松口气。
石洞前一共三个人,身上有佩剑,瞧气势,是会家子。
为首说话的男人,三十出头年纪,鹰钩鼻子,一脸精明。
另两个,侍立在他身侧,应该是下属。
这三个人的口音,不像石龙镇人。
瞧着,不是魏氏家族的人。
尔言一方面松口气,一方面又有诡异感觉。
因为这三个人的神态,似曾相识。
似乎,曾在哪儿见过。
李丹青听着外间说话声,紧急判断着,尔言的敌人,应该是三人。
人少的话,尔言一跑,三人应该会下意识一起去追,不会留下一人来搬石块捉自己。
她一下运足力气,大喊道:“尔言快跑,他们是来捉你的。”
她话音一落,便听得一阵刀剑交鸣,尔言和敌人的喝声,接着是追逃声,很快声音远去。
敌人已听到她声音,知道有女人躲在洞中。
她若还继续躲着,敌人回头来推开石块捉她,可就危险了。
李丹青把怀里枯草扔到地下,“呼”一声躺上去,移身子对着洞口石块,屈膝,用力蹬去。
她估摸着,用手推,以自己的力气,是推不开洞口石块的。
唯有用足蹬,足部力量承载体重,才有希望蹬开。
蹬开了,赶紧出洞,另找地方躲藏。
尔言机灵的话,自会把敌人引开,过会儿绕回来找自己,再一起迅速逃离这儿。
李丹青奋力蹬着,蹬得一头汗,双腿酸软,依然没能蹬开石块,一时只急得暗暗骂娘。
力气太小太小了。
若能逃出去,须得好好练一□□能。
她正咒骂,石块突然松动,被人搬开了,尔言的声音道:“快出来!”
李丹青大喜,连滚带爬出洞。
尔言手里举着一件男装袍子,往她身上一罩,抱起她就跑。
几个起落,蹿到石洞不远处,蹲到树下一个石坑中,藏了起来。
这处石坑,原是放着堵石洞那块石头的。
恰恰好,能藏下他们两个人。
一阵咒骂声,却是三个敌人又追过来石洞这边。
“跑了,又叫他跑了……”
“洞里原来藏着女人的,也跑了。”
“搜,搜,不能再叫他跑掉。”
鹰钩鼻男子的声音喝道:“分三个方向搜。”
脚步声远去了。
尔言一动不动。
李丹青也不敢动。
又隔一会,响起鹰钩鼻男子的声音道:“还真跑远了!”
说着喊另一个人道:“走,往那边搜。”
李丹青暗道一声好险。
适才他们故意制造跑远的假象,若尔言上当,就会跑着她跃出石坑,正正好被捉。
又等一会儿,外间没有声音了,尔言方才跑着她跃出石坑,奋力往林外跑。
李丹青伏在他怀里,问道:“马呢?”
尔言一个起跃,落地,方才答道:“这儿不好跑马,适才把马系在林外了,亏得系在林外。”
他脚上已穿了靴子,抱着李丹青跳跃时,似乎不费力。
解答间,还体贴道:“把头埋下,小心被树丫扫到脸上。”
李丹青便埋头到他怀中。
这回两人都穿了衣裳,没那么羞耻了。
嗅着他身上味道,有点安全兼安心的感觉。
哎,野男人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终于出了树林。
尔言却猛然止步,脸色大变道:“马呢?”
他话音一落,迅疾把李丹青往树林边沿一抛,同时抽下腰带,向前甩去。
李丹青被摔在地下,晕头转向爬起来,一抬头,便见魏凌希和杨飞羽不知何时出现了,正举着剑,刺向尔言。
不远处,还有人策马跑来。
李丹青看马上身影,呵,是季同。
这个时候,身为弱女子,帮不上半点忙,还可能成为累赘。
李丹青半点不犹疑,转身就跑向树林内。
先找一处地方藏起来。
尔言若能脱身,自然来寻自己。
前提是,这期间,季同等人没有捉到她。
李丹青才跑一小段路,斜刺里,过来一人,喝道:“哪里跑?”
有光芒一闪,一柄剑架到她脖子上。
李丹青吓得腿软,一动不敢动。
她努力镇定,抬起头看眼前男子。
男子长一个鹰钩鼻,眼神幽深,嘴角噙着笑。
旁边又蹿过来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问道:“严老大,这个女人是?”
鹰钩鼻严老大道:“你们没留意齐三身上穿的袍子么?女人身上这件,和齐三身上那件,款式一模一样。从袍子看,两人便是一伙的。”
他手上的剑紧了紧,喝问李丹青道:“你是齐三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儿?”
李丹青恍然,这三个男人,是适才在石洞外和尔言激战的人。
奶奶的,这一回,自己还是逃不掉,尔言也逃不掉了。
她老老实实答道:“我是魏家妇,和心上人私奔,藏在这儿,准备晚上再逃出镇。你说的齐三是谁?”
严老大问道:“你心上人姓甚名谁?”
李丹青道:“他叫尔言,因失忆了,忘记自己姓氏。”
又道:“他有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齐’字,或者他姓齐。”
旁边男子道:“严老大,齐三果然失忆了。”
李丹青一脸惊疑道:“尔言就是你们说的齐三么?他给我看玉牌时,说玉牌价值不菲,自己定然是京城贵公子。你们为何要追杀一位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