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漂亮娃娃 空心傀儡
赏南身体现在没有感觉,如果有感觉的话,一会儿脑壳掉了,一会儿胳膊腿儿飞了,那他早就痛死了。
所以他裤子被一下扒下来,他也反应迟缓,要看见才能知道自己裤子被扒了。
坐在陈悬腿上,陈悬拎着一条白色的长裤,把裤腿依次给阿南套上,裤长刚好到阿南的脚背,不会拖到地上,看着很利落。
穿好裤子,陈悬把阿南翻了个面,把他卫衣脱了下来,先穿白色的衬衫,再打领带。
娃娃小,衣服也小,饰品就更小了,陈悬手指捏着那一小根布条似的蓝白条纹的领带,他表情认真专注,单看表情,还以为他在研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最后套上的才是深蓝色的西装外套,微微宽松,版型很正,肩膀没有软塌塌的往下垮,做了并不夸张的垫肩,
陈悬把阿南放到了桌面上,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如果阿南也是人类的话,那穿这一身一定会更帅气。”
白金色的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睛,一个做不出来第二只的完美脑壳和妆面,制服的严肃与利落将娃娃的秀美感减弱,多了几分英气锋利,跟穿卫衣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赏南自己扯了扯衣摆,低头重新把领带打了一遍。
“阿南?你还会打领带呢?”陈悬笑着问。
“你刚刚给我穿衣服的时候,我看了一遍,就会了。”赏南脸不红心不跳,况且他也没有心脏。
陈悬朝店里的其他地方看去,没再和赏南说话。
那群娃娃在店里疯跑,追来打去,外面的一切对它们来说都是新奇有趣的,这还只是在店里,落地窗都被卷帘门挡住,它们也只能在店内活动,但已经足够了。
赏南坐在高高的收银台上面,晃着两条小腿,看着地上两只娃娃想跳起来把自己扯下去。
“阿南,来和我们一起玩!”
“不要,”赏南把腿盘起来,语气严肃,“我不想玩。”
“你为什么不想玩?你嫌我们笨啦。”
“我白天和陈……哥哥一起出去了,累了,现在要休息,你们玩儿吧。”赏南本来想说陈悬,但想到陈悬就在自己身后坐着,他半路改口。
“哦,那好吧。”两只娃娃嘴里答应着,却仍是在赏南脚下不停地往上跳。
见它们根本就跳不上来,够不到自己,赏南不再关注脚下,他其实有点困了,但娃娃却还睁着眼睛,所有娃娃,就算睡觉了,眼睛也不会和平时的样子有任何区别。
赏南抬手打了个哈欠,他扭头看着在身后穿针引线的傀儡陈,“哥,我困了。”
陈悬掀起眼帘,“马上。”
赏南又等了几分钟,陈悬把手里的活计做完之后,才站起来把赏南抱在怀里,顺便跟在一旁当临时营业员整理货架的13说道:“一个小时之后,盯着它们一个不差地回工作间。”
13立正稍息,“收到!”
赏南趴在陈悬的肩膀上,“13是你的保安啊。”
“你还知道保安?”陈悬挑眉,看着阿南翘起来的几缕头发,伸手给捋顺,压了下去。
“我什么都知道。”一般这种时候,赏南都选择装傻装憨,陈悬不会计较,认真解释反而会让陈悬追问,谎言需要圆,还不如全是漏洞的理直气壮,听起来像个傻子一样。
陈悬抱着他上楼,到玄关时,他把阿南放到地上,动手拍了拍他的屁股,示意他自己走。
他碰那一下的时候,赏南感觉到了对方手掌的热度。
他猛地回过头,把脑袋抬起来去看陈悬。
陈悬曲着手肘,手探到脑后拽住了卫衣的后领,微微一低头,他直接将卫衣拽了下来,里头就一件很薄的棉质短袖,有些透,赏南看清了多处的黑色缝线。
虽然有些模糊,可出现在人体上,仍旧十分突兀明显。
“看什么?”陈悬把不小心被帽子带下来的几缕头发抓到脑后,动作随性,语气温和。
赏南:“哦,你刚刚拍我屁股,我感觉到了。”
陈悬身形一顿,他拍开客厅的灯,蹲下来。
“你怎么能感觉到?”陈悬又拍了赏南的屁股一下,这次力气比之前大了点儿,赏南直接一头栽在了玄关的地毯上面,他手脚并用爬起来,烦躁地看着陈悬。
“哎哟,”陈悬捏着一脸烦躁的娃娃的衣摆,拽到跟前,“你怎么还会做表情了?”
赏南自己也是疑惑的。
14切了视角给赏南。
脸还是那张陈悬捏出来地脸,假发也没变,眼睛也还是那么大,只是不再是之前丝毫不变的眼神,之前的再漂亮,也经不住长时间盯着看,没有生动的眼神,再漂亮的眼睛,都显得死板呆滞。
但娃娃现在的眼睛活了,一双大眼睛,眨了眨。
他倒抽一口凉气,“哥,我变成人了。”
陈悬也觉得奇怪,可看阿南这个反应,阿南自己也是懵的呢。
“还想变成人呢,现在这样你就知足吧。”陈悬站起来,朝浴室走去。
赏南走进客厅,在灯下面,他挽起衣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软的!之前是硬的!
[14:有什么好开心的,再像刚刚那样摔飞出去,你就能直接半死。]
赏南掀开衣服,“内脏有吗?”他双手在身上摸,有点凉,也没有心跳。
[14:没有,只是皮肤有了软度,有了知觉,有了眼神变化,仅此而已,如果有内脏的话,那你就是小人国的小人。]
[14:说不定会有老鼠来把你叼走。]
赏南吃力地爬上沙发上坐着,“我没有内脏,不香。”
[14: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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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悬在浴室,他脱掉衣服,浑身几乎布满了黑色的缝线,这些缝线已经和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伸手能清晰地摸到线条的凸起,像一条条可怖的蜈蚣。
他走到花洒底下,头发全部掀到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水不冒热气,是冷水,哗啦啦的水声自耳畔掠过,陈悬伸手,手指按停了水。
他拽了根干毛巾下来,擦干了脸上的水,在洒满水的大理石台面上拾起剪刀,头发的水渍又自额头滚落,砸在陈悬的睫毛上,水珠摇摇欲坠。
它低下头,锋利的剪刀刀口直接挑开了侧腰的一道自腋下一直延伸到胯骨的缝线,缝线自中间被挑断,皮囊展开——它腹部几乎是空的。
只有两颗肾悬挂在其中,复杂的血管几乎像是模型一般构架在两颗肾的周围,它们的血管也会和心脏的动静脉扣上,心脏没有跳动,却保持着一定的活力。
除了陈悬,再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放置器官的容器。
确定生长良好后,陈悬将开口合上,缝线温柔细密地重新缠紧。
他洗完澡,穿着宽松的T恤和长裤,一拉开门,就听见了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声音开得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