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漂亮娃娃
赏南被很快脱光光,走的时候还被拍了下屁股蛋。
士可杀!洗个澡,赏南洗得咬牙切齿。
陈悬不知道娃娃有这么多心思,他觉得阿南是比较单纯的那种,再机灵,也没有接触过社会,没有人际关系。
他不放心,手臂上搭着阿南的浴袍,一直等在浴室门外。
直到赏南擦干后光溜溜地出来。
陈悬将浴袍给赏南裹上,柔软的腰带被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睡觉吧。”他心灵手巧,哪怕下一个活动是睡觉,他也要把赏南搞得漂漂亮亮的。
两人不是头一回睡在同一张床上了,睡家里的床,睡帐篷里的被子,都在一起,陈悬之前还会抱抱赏南,现在却有些保持距离。
赏南在枕头上翻了两遍,手掌枕在脸下,窗户外面传来众人的笑声与话语声,灯光泄露进来,赏南只能看见陈悬影影绰绰地侧脸轮廓。
“陈悬是不是没有把我当娃娃了?他喜欢我,但是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他,所以他和我保持距离?”赏南是在和14说话,但14不是很懂这些,14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它的宿主继续说,“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当小孩照顾?”
“一边当爹,一边想当我对象,”赏南呐呐道,“他人设好丰富啊。”
[14:有一段你的记忆解锁了,看不看?]
这样安静温馨的时光,挺适合回忆的。
但在任务世界里,赏南会让自己少去回忆那些事情,他不知道之前经历了什么任务世界,他得到了许多本属于他的记忆,那些发生在原世界里的事情,几乎没有能让他高兴起来的。
“看吧。”赏南说。
14将刚刚解锁的记忆放了出来。
和祁令有关。
祁令一开始只是有别于其他猫的大猫而已,它的异变开始得最早,赏南最开始遇见它的时候,它就会说话,虽然嘴里没一句好听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猫嘴里也吐不出。
“废物,总是被人欺负,你有手有脚怎么不打回去啊?”祁令总是翘着尾巴,摆着一副谁也瞧不上的面孔,走在赏南回家路上的围墙方面。
“下次我肯定不会管你了。”
“但如果你给我带你妈妈做的烤小羊排,那我可以考虑一下。”
脸上还有着淤青的自己立马昂起头,握着书包的带子,一脸倔强,“那是我喜欢吃的,你做梦。”
“好吧,”祁令甩甩尾巴,“那你就继续挨打吧。”
赏南翻了个身,继续看。
他和祁令的确有一段异常美好的时光,他们年少相遇,祁令就是他的小保镖,一直保护到他长大,直到世界开始沦陷。
祁令也还是守在他的身边。
直到赏南被教授唤去国科院提前上岗,国科院里大变样,三分之二都是异变后的能人异士,他们制造出了一种便携式的可以随时探测方圆两公里以内是否有异变动植物的仪器,绕着耳廓一圈,只要出现,检测仪就会报警。
赏南将祁令藏得很好,祁令一点都不怕被抓去国科院交...配下崽,它在家大爷似的吃了睡睡了吃,变着花样地找赏南要吃的。
自己晚上加班,它就趴在房间里肚皮朝上睡大觉,有时候还打呼。
它越来越大了,大几百斤的个头,屋子里的地毯还不够它躺的,它可能还会继续长。
赏南在屋子里各处都放置了屏蔽仪,以保证祁令不会被发现。
可他总不能,让祁令在这对他而言和笼子一样没区别的房子里呆上一辈子。
在赏南关掉台灯睡到床上之后,它也会爬到床上,粗壮的尾巴卷着赏南的腰,肥硕粗糙的爪子搭在赏南的胸膛上,大脑袋将赏南的脑袋拱进自己的颈窝里。
祁令进入了少年期,小鸟竖起来比赏南的大三倍。
赏南再次被它吓到,惊慌失措滚下床,抄起一个枕头就对着祁令砸,祁令甩着尾巴,一点都不觉得疼,它死皮赖脸的,“主人,你不帮帮我吗?”
“小时候我帮你打那么多场架,你看我难受,你不难受吗?”
画面的颜色从彩色变成了灰色,记忆片段戛然而止。
[14:看起来,这是你和祁令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赏南“唔”了一声,眼睛有些酸胀。
但他不想因为过去的记忆影响怪物世界的任务,他还不想死。
只有活着,他才能救祁令。
之前的记忆中,祁令一直是国科院外勤的抓捕对象,他后来为了自己贸然跳窗奔到车祸现场,结果是怎样,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他是祁令在那个世界上最后会维护它的人,他死了,祁令也活不了了。
“为什么不睡觉?”陈悬的嗓音突兀地出现在伸手,他手指碰了碰赏南的耳垂。
赏南被冷得打了个激灵,他拽着被子往上拉了拉,翻身,看着陈悬模糊的眼睛,“太早了,睡不着。”
而且院子里大家玩得很开心,赏南却因为陈悬提前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
老年人也没这么早睡觉的。
陈悬完全是因为吃醋。
“早点睡觉,明天我们可以早点起床去看日出。”陈悬说道。
日出?
差点忘了这一茬。
“好,那我现在就睡觉。”
陈悬:“……”
.
入夜,零点左右,水声的哗啦声变得比白日时响亮,之前在院子里喧闹游戏的众人都回房间睡觉了。
赏南半梦半醒,听见14说了什么。
但陈悬箍在自己腰间的手太紧,他贴得又近,自己一动,陈悬的手臂就会收紧,他迷迷糊糊地睡着,想着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大事的话,14肯定会把自己强制唤醒。
天空泛起鱼肚白,梦里,赏南听见低低的哭声,有一道是朦胧的,还有一道撕心裂肺,可都听得十分清楚。
他睁开眼睛,哭声还在。
陈悬不在了。
陈悬站在房间的窗户边上。
察觉到赏南醒了,他转身轻声说了个“早”,然后才说:“昨天那个小姑娘,死了。”
死了?
谁死了?
安平死了?还是那个和自己合照的小姑娘死了?
赏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没穿鞋就奔到了窗户边上,下边围着的人都是这里的客人,都还蓬头垢面没来得及洗漱。
而躺在地上的人,是安平。
安平还穿着昨天的那条连衣裙,她尸身已然僵硬,在朦胧的日光底下,被描绘出一种死人才会有的颜色。
旁边是几乎哭得站不起来的外婆,昨天还精神矍铄能跑能跳的老太太乍然间仿佛老了二十岁,老得像是即将死去,安平妈妈则稍微冷静一点,她正在和赶来的警察沟通。
赏南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他看安平越久,心内就越是无法平静。
因为安平的眼睛不见了,她两个眼眶是空的,脸色沾到了一些血迹,眼眶黑幽幽的两个大洞,被挖得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