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帝:现在学写诗还来得及吗?

视频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依旧自顾自播放:【这场探亲旅行中,王勃风尘仆仆地路过洪州,也就是今天的南昌。】

【洪州都督阎都督在新修的滕王阁里面宴请宾客,文人雅士云集。路过的王勃也和朋友一同进去参观。】

【滕王阁是个重点工程,如今修好了,自然是一件美事。阎都督就拿出纸笔,让参加宴会的文人雅士为滕王阁作序,纪念这次活动。】

【与此同时,他也让自己的女婿做好准备。】

【为什么呢?因为阎都督之所以办这场宴会,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婿扬名!阎都督的女婿,早已经写好了文章,准备到时候拿出来。】

【在场的文人也知道内情,准备配合着演场戏,陪“市长家的女婿”作秀。】

【这一波啊,走的是人情世故。】

【可初来乍到的王勃不知道!】

与此同时,天幕出现了新的画面。

琼楼玉宇的滕王阁美如画。宴会之中,觥筹交错,气氛热闹。

侍从给在场的文人墨客分发纸笔。

很多聪明人礼貌地推辞,面露羞涩和惭愧之色,说自己写不来。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推辞,到最后,根本没几个人愿意出手。

而这时,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鄙人不才,愿意一试!”

王勃一点都不识趣,直接接过了纸笔,引来众人惊讶的目光。

有人担忧,有人嘲笑,有人看热闹。

这愚蠢的外乡人,到底懂不懂宴会的真相啊?

阎都督的女婿正准备拿出自己的文章,迎接鲜花和掌声,见状直接愣住了,这跟之前排练的不一样啊?

主人阎都督脸色也黑了下来,拂袖而去,告诉身旁的下人:“我倒要看看他写出来了什么东西!你及时向我汇报!”

他费了老鼻子劲,给女婿造势,结果被个年轻人给毁了。他倒要看看,这人能写出怎样的文章!

如果写不好,不用他批评,那些文人墨客都要把他喷死!

王勃

没有看见别人怪异的表情,要是看见了,估计也不会在意。

他思考良久,心中已经有了一篇锦绣文章,直接拿起毛笔,笔走龙蛇。

那些文人墨客也纷纷走到旁边,看起热闹来。

阎都督派来的人看了一会,回去禀报:“豫章故都,洪都新府。”

阎都督冷笑一声:“呵呵,不过是老生常谈。都是这么写的。”

没过多久,仆人又来禀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阎都督闻言,面色稍稍变了,低着头沉吟起来。

这第二句笔落天外,指出南昌是星宿的分野,一下子就超凡脱俗起来了。

没过多久,仆人又回来禀报:“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阎都督这下坐不住了,走出内室,来到王勃身边。

只见王勃早已有了腹稿,写起文章来行云流水。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一句落在纸背上的时候。

周围的文人墨客拍案叫绝,不停叫好。

阎都督也情不自禁发出了赞叹,真乃才子!

不久,一篇震烁古今的《滕王阁序》诞生。

文章没有任何涂改,文不加点,洋洋洒洒,片刻而成,满堂震惊。

而在这首序之后,还有一首《滕王阁诗》。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

江□自流。”

周围的文人墨客都在争先恐后地品鉴着这篇千古骈文,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最后一句空了一个字。

他们的态度比之前热情多了,甚至和王勃称兄道弟。

“子安兄,这是你写漏了?”

“怎么可能,定是子安兄

给我们出的题。”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猜是槛外长江水自流。”

“我看非也,我猜是槛外长江缓自流。”

王勃没说话,把序和诗交给阎都督之后,就告辞了。

阎都督的心像是有小猫在挠,痒得很。

这空的到底是什么字?

别的文人填写得也不错,但是终归不是原作者,总感觉差了点味道。

他顾不上生气了,连忙叫人追上王勃,这一次非常上道,递了金银过去。

王勃神色自然地收下银子:“您太客气了。这里没有别的意思,空了一个字,那就是空。”

“槛外长江空自流。”

众人为之惊叹,妙哉!

修建滕王阁的帝子如今在哪里?只剩下长江空空往东流去。

其中意境,又哪里是他们填的字能比得上的?

【千古第一骈文《滕王阁序》就这么出世了!】……

《滕王阁序》不仅惊艳了阎都督,也惊艳了大千世界无数文人。

很多文人细细揣摩其中真味。

开篇点出滕王阁,随后情景交融,写出今日滕王阁的寂寞。紧接着,又触景生情,引出斗转星移。最后感慨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人去楼空,有江水空流。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哲理味道!

普通老百姓也指着天幕,看得乐呵呵,让自己的儿孙背一背天上的文章。

他们虽然不识字,但是从天幕之中这群人的表情来看,这篇文章有多厉害就不用说了。

这阎都督一开始有多看不起王勃,后来就有多热情!

这就是打脸的快乐啊!尤其打的还是大官的脸!快乐加倍!……

紧接着,天幕又说【王勃从南昌离开,水路转陆路,陆路又转水路,总算来到了越南,见到自己的父亲。】

天幕里出现了新的

画面。

王勃的父亲年事已高,这次还被贬到蛮荒之地,有些老态龙钟了。

王勃担心父亲会怨自己,毕竟是他连累了父亲,连累了家族,做好了被父亲厌恶的准备。

然而父亲并没有怪罪他,父子两人感慨万千,互诉衷肠,皆是唏嘘不已。

王勃是他的麒麟子。他只恨自己这个父亲没有教导他为官之道,怎么会怪罪儿子呢?

人生起起落落,王勃现在已经没有当官的心思了。之前不是没有达官显贵想要举荐他当官,但他都因病推辞。

他说:“吾之有生二十载矣,雅厌城阙,酷嗜江海。”

他如今二十多岁,对大城市长安洛阳没什么兴趣了,只想寄情于山海之中。同时,也想留在父亲身边,给父亲养老送终。

然而父亲并不同意:“这种地方有什么好待的,你还年轻,快点儿回长安,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父亲不想王勃一辈子待在这种不毛之地。

儿子的才学,只有在大城市才发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