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黄巢:不给我封,那我自己去取

天幕播放之前。

著名的“马球皇帝”唐僖宗满头大汗,玩着击球,畅快极了:“阿父,如果科举有击球的话,那么朕肯定能当状元啊!"

身旁的太监田令孜面白无须,含笑说道:“那是自然,陛下击球技艺之精,旁人所不能及也。”

周围的侍从听见皇上叫一位太监为阿父,却没露出半点诧异的神色。田令孜可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宦官,也是一手将皇上推上那个皇位的忠臣。

叫一声父亲怎么了?

他们也想喊一声爹呢!

唐僖宗擅长骑射、围棋、击球等等游戏。除了处理政务,他什么都喜欢。

等到了时间,田令孜递上手帕,提醒道:“陛下,该擦擦汗了,算算时间,天幕快播放了呢。”唐僖宗的兴致很快被天幕勾走了,天幕给他的乐子可比这些游戏多多了。

他接过手帕,擦着耳顶的汗珠,心中好奇:“阿父,她都盘点到那未来的南唐李煜了,时间继续往前推,应该要盘点我大唐的君主了吧。不知道是哪位祖先呢?"

田令孜:“太宗和高宗文采都极好,想必有一席之地。”这两位都是雄主,还有祖宗滤镜加成,大唐人都期待他们上榜。

至于文采斐然的玄宗,却被他们选择性排除了。因为安史之乱这一锅,举国上下都认为得由玄宗背。

唐僖宗敛眉思索:“嗯,阿父说得对。他们应该能上榜。”

他擦干下巴的汗珠,将手帕随手丢弃给婢女,突然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田令孜见他神色郁郁,好奇地问:“陛下因何烦忧,不如告诉老奴,让老奴替你分忧。”

唐僖宗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倾诉的欲望,说道:“阿父,之前天幕说了宋朝的开国时间,算算时间,距离当朝不远。朕不会是末代君主吧?大唐不会亡在朕的手里吧?"

他非常仰仗这个阿父,事事都要听他的。即使是不想听,也没办法。

明面上的皇帝是他,背地里的皇帝其实是这位阿父。

田令孜:“怎么会呢,陛下且放宽心。”

唐僖宗有些发愁:“可是王仙芝和黄巢那些匪徒还在肆虐,让朕如何宽心?对了,加封的圣旨送出去了吗?"

这两位反贼头目是一伙

的,他们向朝廷表达归顺之意,希望被招安。

唐僖宗前些日子和大臣处理了这些奏折。

“已经快马加急送出去了。”田令孜说道:“这些匪徒成不了大气候,朝廷只需震慑加招安即可。裴将军上表请封王仙芝等人,陛下已经封王仙芝为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愿王仙芝见好就收。"

“那就好。”唐僖宗安慰自己,像是想到什么,好奇地问:“那个黄巢手下也有许多匪徒,是股不小的势力,阿父当时怎么不让朕封他?"

田令孜挑起眉毛,露出些许不屑的神色:“陛下,你是在说黄巢么,他啊,心比天高,想当节度使,若许了他,那么天下人都故意造反要来讨要节度使了。"

唐朝的藩镇几乎等于自治王国,权力特别大。

唐僖宗闻言也有些不满:“这黄巢真是胆大包天,晾一晾他也好。对了,那这黄巢会不会不悦?"

"黄巢仰仗王仙芝,一旦王仙芝与他离心,他又能成什么气候。"唐僖宗笑着拍手:“阿父高啊,这一招是不是叫反间计。”

黄巢的亲信高兴得像过年一样:“老大,陛下封你当什么官了!是不是那节度使?”

黄巢抿着粗糙的唇,心情难掩激动:“只是有消息,还没有确定,等大哥回来,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黄巢饱读诗书,身上有股书生气。多年的军旅生活也没能磨灭这股气质。比起反贼头目,他更像是谋士。

第一次见他的人,都很难相信他是令朝野闻风丧胆的杀神。

他跟王仙芝一样,只是因为心生不忿而起兵,并不想把这大唐的天捅破,然后改天换地。他只想获得多多的功名利禄。

在打仗的这些年,他好几次向朝廷表达想归顺的意思,乞求一份高官厚禄。

亲信摩拳擦掌:“如果老大能当安南节度使,咱们那几千兄弟就有安家落脚的地方了。听说安南那个地方好种地,地里粮食多,跟捡的一样。兄弟们开垦良田,再娶媳妇,这日子总算是能安定下来了。"

黄巢也有些向往,打了这么多年,他有钱了,有小弟了,少年时心头的不满已经消散。现在他累了,成天草木皆兵,不想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给自己和兄弟们找个好归宿,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

没过多久,王仙芝带人回来了。

黄巢快步迎出去,激动地说:“大哥,怎么样?朝廷派来的人怎么说?”

王仙芝表情有些许复杂:“朝廷封我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

"这个官职可不小啊,五品官啊。恭贺大哥!"黄巢拍拍他的肩膀,神采飞扬:“大哥,那我呢,朝廷怎么说?"

“朝廷对你,什么也没说。”

黄巢一下子愣了:“只封

你,不封我?那安南乃偏僻之地,毒虫颇多,只是个山沟沟,为什么不给我?"

王仙芝抿了抿唇:“这我怎么知道。”

黄巢眼神晦暗:“大哥,你不会是要去赴任吧?”他们犹如小学生,一个得到了班主任奖励的小红花,另一个没有。身为官迷的黄巢当然不能忍。

王仙芝眉头一皱,不满他质问的语气:“我满意得很,凭什么不去?给我放尊敬点,别忘了是谁让你升到今天的位置。"

结果黄巢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王仙芝的脸肿得像猪头。"你!放肆!"王仙芝气得不行,也提拳砸了过去。

黄巢却挡住他的拳头:"大哥,别生气,我打你是因为我在帮你。"

王仙芝:"你在讲什么屁话?打我是在帮我?"

黄巢含笑说道:“我当然是在帮大哥。大哥手上沾了多少唐将的人命,此去长安,还有活路?你不知道那鸿门宴吗?"

王仙芝一听,面色凝重。

黄巢:“再说了,咱们都是道上的人,都是私盐贩子,要是落入官府,不仅要斩,还要牵连家人。

王仙芝:“那你还不是想进京谋官职?偏偏吓唬我做什么?”

黄巢:“我谋的不过是节度使,进可攻,退可守,不怕那皇帝小儿秋后算账,可您这一去长安当京官,就犹如瓮中捉鳖了。"

王仙芝冷着一张脸,态度有所松动:“我知道了。”

黄巢提醒:"大哥可不要中了二桃杀三士之计。"

王仙芝不置可否,转身离开,态度比从前生疏多了,显然已生嫌隙。即使黄巢提醒也无济于事。黄巢面色愈发阴沉,重重砸碎了一套茶具,暴虐的行为却压不下心中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年少时多次落榜的不甘和愤怒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