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孟九钰
若是萧靖轩在场, 定然是会被惊得合不拢嘴的。
周遭寂静无比,学子被萧枝雪斥责的大气不敢出,突然一道尾音上扬的夸赞朗声响起:“说得好。”
声音清朗温润, 低醇如同早春溪流。
萧枝雪回头, 一位陌生的男子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前, 身着青色先生衣袍,面带笑意,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孟九钰双眼含笑,周身气势却隐含威严:“这位姑娘说的很对, 各位都是金门绣户,凤雏麟子, 所做之事, 所言之语却极为不符门庭之行。”
“你…你又是谁,有你什么事?”一学子看他穿着简朴, 且面容生疏, 骨子里的不屑之意又显露了出来。
孟九钰微微翘起嘴角,淡声说:“在下姓孟, 名九钰, 是各位新的教课先生。”
那学子一僵,脸色不由有些发白,畏缩了一下行礼,小声道:“见过孟先生。”
周遭学子见先生来了, 也都乖乖行礼:“先生好。”
孟九钰淡淡颔首,“各位好。”
随即顿了顿, 朗声道:“今日有缘聚集于此, 九钰虽没有各位家中有权有势,但身为先生一天, 就有教育你们行为举止的义务。”说着踱步走到周兰面前,居高临下:“这位周学子,请向萧学子道歉。”
分明才是刚来的先生,却仿佛无比熟悉他们,准确的叫出了两个人的姓氏。
周兰不情不愿,梗着脖子不低头,孟九钰收敛了笑意,淡淡说:“若你不愿,那孟某就只能把此事上报司言祭酒,让他们自行定夺了。”
言罢,周兰脸色变幻,阴晴不定,最终屈服于孟九钰的威胁下,屈膝小声说:“对不起。”
孟九钰挑眉:“声音大些,你对着我做甚。”
周兰屈辱,转身朝着萧枝雪低头,脸色涨红:“萧二姑娘,是周兰不懂事,还请姑娘见谅。”
萧枝雪扯扯嘴角,不欲多言。
孟九钰扬声:“今日参与此事者,检讨书三千,明日放学前交到萧学子这边。”
他转头对着萧枝雪说:“你这边名单记一下,掌纪一职你照旧就好。”
萧枝雪点点头:“是。”
学子们敢怒不敢言。
随后孟九钰进了堂内,开始教课,他嗓音和煦,为人温和,有任何问题他都会耐心解答,很快对他第一面不满的学子们就被他的才学气度所折服。
“字不错。”萧枝雪正提笔写着,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他,隐隐有些被夸赞的不好意思:“先生过奖。”
孟九钰眼睛微微一弯,含笑看着她。
放学后,萧枝雪跟在孟九钰往外走,一边听他说关于换掉教课先生的原因,一边细细记下关于新先生的原则问题。
“前几日的事我听说了,是非黑白自在人心,不必在意他们,做好自己就行。”孟九钰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萧枝雪笑笑,心下一暖点点头,复而犹豫着问:“先生信我?”语气带着不确定,仿佛先前舌灿莲花的姑娘忽然间暴露了她敏感的小心思。
孟九钰笑意浮上眉眼,语气轻快:“先生我看起来很蠢吗?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怀疑,若真是你所为,今日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这般坦然自若了。”
萧枝雪垂下头,小小一只显得很瘦弱,孟九钰侧过来瞧着她,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
“孟先生。”一道低沉凌冽的声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行为,二人抬起头,段知珩站在不远处淡淡的看着他们。
孟九钰收回手背在身后,颔首:“太子殿下。”
萧枝雪的脸色淡了下来,“见过太子殿下。”
段知珩瞧着二人胳膊挨在一起,衣衫与衣衫蹭的很紧,他脸色微微一变,蹙起眉头,两步上前,走到二人中间。
孟九钰:?
他被挤到一边,眸色一暗,随即无所谓一笑,抻抻衣袖,恢复温文尔雅:“殿下怎么在这里?”
萧枝雪被他突如其来的倾袭弄得有些不悦,抬眼冷淡的鳖了一眼。
段知珩被她一瞪,顿时偃息旗鼓,面无表情的挪到了后面。
好像一只忠犬,站在萧枝雪身后。
“路过。”他冷声吐露,一个字都不愿多说,话虽朝着孟九钰说,但头却是侧过去盯着萧枝雪。
孟九钰了然,不卑不亢拱手:“臣先告退了。”
萧枝雪垂头:“先生慢走。”
孟九钰对着萧枝雪粲然一笑,仿佛冬日回暖,温其如玉,随即转身就走,青色衣袍裹在挺拔身躯上,远看是一瘦弱书生,近看实则和段知珩分庭抗礼。
段知珩看着他们二人一来一回,心头酸的要酿醋一般,却还是一声不吭的跟着萧枝雪,亦步亦趋。
萧枝雪回到学堂内收拾东西,段知珩跟了过去,沉默着,静静站在一旁的看着她。
萧枝雪嘲讽道:“殿下何时这般悠闲了,身为太子殿下,应当是有处理不完的政务才是,怎的成日就来纠缠我这个小女子。”
段知珩认真道:“不忙,我愿意。”
随即他又犹豫着问:“今日可是发生何事了?”
萧枝雪不答,只是冷着脸收拾东西,段知珩见之闭嘴,保持不打扰她的状态。
待她上了马车回府后,段知珩冷下脸唤来五百:“把今日的事情调查清楚,然后把人给我提过来。”
五百:“是。”
五百办事很利索,不多时把以周兰和别的几个带的几个人全部捆着塞住嘴,跪在段知珩身前。
“殿下,都在这里了。”
段知珩拨弄着手上的书卷,侧颜清绝,薄唇轻启,吐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一人三十巴掌,然后扔回她们府里去,记得做的低调些。”
五百拱手:“是。”说完招呼了几个侍从,撸起袖子抽掉她们嘴里塞着的布,在她们惊恐求饶的声色中,噼里啪啦的巴掌声此起彼伏响起。
段知珩冷漠的看着他们,打到一半时,已经有的女子的脸肿成了猪头,血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三十巴掌打完,这几个女子已经面目全非,侍从的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段知珩又在一旁看着,更是下了狠手。
“今日是个教训,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想必各位都清楚了罢。”
“回去告诉你们的父母,以后若是自家父母管不了子女的,孤可以代为管教。”段知珩转动手中的扳指,语气仿若地狱修罗,阴恻恻的警告着他们。
那几个女子瑟缩的哭着,摇着头,含糊的说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