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狂飙突进(第15/16页)
冲锋号声、重机枪声、迫击炮声和呐喊声随着历史远去了,唯王开湘在拂晓晨曦中的呼唤像洪钟一样回响:“同志们,天险腊子口被我们砸开了!”
王开湘讲这句话的时候,离他最后告别这个世界只剩下两个月。
长征到达吴起镇,王开湘突患伤寒,高烧不退,当时红军也没有特效药。11月上旬,在红军医院,不堪忍受伤寒病痛的这位长征先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他仍是我们红军著名的战将,是一个典型的硬汉。
作为红四团的团长,长征中王开湘经常走在红军队伍的最前面,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而且逢战斗就战斗。他是一名典型意义上的摧枯拉朽、战功卓著的战将。我个人真觉得腊子口那儿应该立一座青铜雕像,把王开湘的像永远地竖立在那里,作为纪念。
王开湘同志那句“同志们,天险腊子口被我们砸开了”,也应该刻在雕像上。
任何民族都需要自己的英雄。真正的英雄具有那种深刻的悲剧意味:播种,但不参加收获。这就是民族脊梁。
王开湘就是这样的勇士。
很多倒下来的先烈,他们没有赶上评功授奖,肩膀上没有佩戴军衔,胸前没有挂满勋章,他们在革命成功之前已经早早地牺牲了。但是,革命胜利的果实是他们播下来的种子。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是真正的民族脊梁。
一场革命运动中,有这样一个领袖集团,有这样一个战将集团,有这样一个勇士集团,当这些力量结合在一起时,它就成为一支队伍真正的生命力,凤凰涅槃般的生命力,任何力量也压不倒,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毛泽东说:“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绝不被敌人所屈服。不论在任何艰难困苦的场合,只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要继续战斗下去。”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名字逐渐被遗忘,他们披着硝烟创造的事业却长存。
所以我在《苦难辉煌》中就大写特写这一笔。今天的英雄,大家知道的我可以少写,大家不知道的那些人,我一定要多写,因为那些人同样是军队的脊梁,民族的脊梁。
63.左权如何在短暂的生命中铸就不朽辉煌
左权黄埔一期毕业,毕业之后又进入了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然后从莫斯科中山大学转入了伏龙芝军事学院深造。从苏联回来以后,他进入闽西苏区工作。
左权后来主要的贡献是什么呢?他是中央红军中两位最主要的指挥官的主要辅佐者,一位是红一军团的军团长林彪,另外一位是八路军的副总司令兼八路军前方的主要负责人彭德怀。左权先后成为了我军两员著名战将林彪和彭德怀的参谋长,而且在这两个人身边都得到了极大的信任。
左权是在红一军团最严峻的时候,就是第五次反“围剿”开始的时候担任红一军团参谋长的,直接与军团长林彪配合。很多与林彪共过事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与林彪配合不太容易。林彪这个人有很大的特点,眼光比较高,一般人他不愿意跟你说太多话,而左权与林彪那么长时间的合作中,没有听林彪说过左权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左权牺牲在抗日前线。林彪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悼左权同志》:多少次险恶的战斗,只差一点儿我们就要同归于尽。好多次我们的司令部投入了混战的旋涡,不但在我们的前方是敌人,在我们的左右、后方也发现了敌人,我们曾亲自拔出手枪向敌人连放,拦阻溃乱的队伍向敌人反扑。子弹、炮弹、炸弹,在我们前后左右纵横乱落,杀声震彻着山谷和原野,炮弹、炸弹的尘土时常落在你我的身上,我们屡次从尘土中浓烟里滚了出来。
落笔时,他眼前一定出现了湘江畔那场血战。林彪一生沉默寡言,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特性。在家乡林家大湾上学时,他曾给小学女同学林春芳写过一副对联:“读书处处有个我在,行事桩桩少对人言。”这两句话成为贯穿他一生的格言。只有在很少的场合,他才表露自己的真情与心迹,《悼左权同志》是其中之一。
左权与彭德怀的配合也是这样。在八路军的百团大战和反“围剿”作战中,左权的配合把整个战役的部署安排得井井有条,达到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连当时北平的日军报纸也评论说,此次华军出动之情景,实有精密之组织。
所谓精密之组织与左权作为司令部的主要负责人是分不开的。他协助彭德怀出色地指挥了关家垴等战役。在最关键的关头,左权命令指挥所所有同志向前推进,犹豫等于死亡。左权的这种魄力和极大的勇气极大地鼓舞了当时在关家垴战斗中的八路军将士,结果重创了日军。
左权后来在1942年的大规模反扫荡战斗中带领部队突围,身先士卒,壮烈牺牲。
周恩来讲,左权壮烈牺牲,对于抗战事业真是无可弥补的损失。朱德还专门作了一首诗悼念左权同志,叫“名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卫吾华,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
1942年,辽县(就是左权牺牲的地点)改名为左权县,左权县今天还在。
左权就资格来说是很老的,他是黄埔一期的,他当林彪的参谋长,而林彪是黄埔四期的,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左权作为一个革命者的赤诚与无私。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作为辅佐者,左权在配合首长的决心这方面,也表现了非常强的工作素质。
64.智勇双全的红军将领彭雪枫
彭雪枫和左权两人都牺牲在抗日战争期间,左权1942年牺牲,彭雪枫1944年牺牲,两个人牺牲的时候同样都是37岁,两个人都是知识分子。
左权这个知识分子是留过洋的,黄埔军校毕业之后上过苏联的中山大学、伏龙芝军事学院。彭雪枫完全是在国内成长的,他没有出去留学过,国内上私塾上中学,上北平的汇文中学等。
彭雪枫还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他进入军事领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进步非常快。在1930年2月之前,彭雪枫同志的主要经历是搞学运,搞过一段时间的工人运动,但是没有进入军事领域。
一直到1930年2月,他当时作为地下党员调到上海的中央军委工作,开始进入了军事工作领域。到了6月中旬,中央直接把彭雪枫同志派到了后来的红三军团,当时还叫红五军,也就是彭德怀的部队,从事军事工作,然后在红三军团内有一系列任职。在长征之前和长征开始的时候,彭雪枫已经是红三军团第五师的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