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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绝不是我们的步子迈大了,而是形势逼人哪。有人说,外资引不来,是沧海穷,叫‘万恶穷为首’。我看不是,是观念,是我们的经济环境、政治生态不宽松。为什么不敢让民营经济占领新区的桥头堡?无非是怕抢了你国企的饭碗。可你吃大锅饭、磨洋工,欠了一屁股的账,职工下岗整日里围堵政府,这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国企吗?我看,商鞅变法时先重奖那个敢扛木头的个体户,我们为什么不能鼓励一个敢造大船的民营企业家呢?”他开始面向着司斌用说服的口吻道。
“老司啊,我建议你主持会议充分论证一下,在不违背城市规划总原则的前提下,允许巨轮集团在新区搞联片开发。能不能在政策上给点儿优惠:像开发配套费、土地出让金啦实现减免,用来引领滨海大道两侧房地产开发的全面启动。”袁庭僚说话时含着一种不容置辩的语气,为避免眼前这位对手的质疑,他快速地将话锋一转:
“近一个月来,市内大要案不断发生:矿区爆炸,大船着火,咋天早上警察又遭枪击。我看这是一场严峻的挑战,也是给我们新上任的女局长送上的一份见面礼。当年我因为市内一起恶性案件久侦不破,让老局长孙加强立下军令状,案件搞不下来就地辞职。当然,这话对严鸽同志并不适用,因为她初来乍到,对沧海的情况还不太了解……”
严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袁庭燎大声说:“袁书记,这话在我身上照样适用,作为沧海市的公安局长,三个月内拿不下案子,我向市委提出辞呈!”
严鸽的这一态度,不仅大为出乎袁庭燎的意外,而且引得满会场一片窃窃议论之声,就连一向对严鸽大不以为然的司斌也投过来几许赞赏的目光。
“好,劝将不如激将,”袁庭燎满意地点头,“市委也会全力支持严鸽同志的工作。最近,省委治理整顿组正在金岛开展工作,严鸽同志要把这三起重大案子纳入其间,尽快破案。工作中要特别注意排除来自各方面的干扰,尤其是班子内部。我们的组织部门和纪检部门,今天我要批评你们,工作老是失之于软、失之于宽、失之于慢,对公安局的班子,看准了,要采取果断措施,不管你是什么三朝元老业务尖子,发现实质性问题的,要立即动用组织手段严肃查处,对于经过考验德才兼备的同志要大胆提拔起来。”他收回目光,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刚才严局长的表态很好。我说你就全力蹲在金岛,尽快突破三起大案。家里的工作由晋川政委负责,案子拿不下来,你就不要回局,市委、市政府对你们的工作全力支持,要钱给钱,要物给物……”
袁庭燎的话未说完,突然像被定格似的停住了,因为他看见身着警服的晋川副政委急匆匆闯入会议室,神色紧张地向座位上的严鸽比手画脚说着什么,严鸽脸色陡变,显得焦虑万端。
“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在下边嘀咕!”袁庭燎最讨厌开会时有人在下边议事,大声询问道。
“涉嫌纵火烧掉大船的邱建设,现在窜到市委家属院幼儿园,腰捆炸药,劫持了几十个孩子做人质,点名要和公安局长谈判!”
仿佛石落深潭,会场内顿时掀起轩然大波,不少与会者坐立不安,这不仅在于市委幼儿园与市委大院仅为一墙之隔,更在于那些单根独苗的可爱孩子,一下子落入一个嗜血的亡命徒手中,不堪设想而且说不定自己的孩子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