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潜伏在你身后(第2/3页)

“怡然发现了我,就从那个男人手里挣脱出来,紧紧拉着我的手,那个男人就走了。我把怡然送回了家,谁知道第二天这事上新闻了,说那个男人是无名英雄。呸,我写了封信去抗议,可报社没理我。”

“怡然跟你说了什么?”

“没,她一直哭,然后天气冷,还抱了我。当时谁还有心思说话?”“那个男人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孙哲抓了抓脑袋:“你还别说,我真见过,还是不久前。”宋诚又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燃:“好好想想。”

许久后,孙哲叹了口气:“我真的想不起来。”“等你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孙哲一脸吃惊:“这就完了?你不是来抓我的吗?”这把宋诚逗乐了:“我抓你干吗?”

“那我不是白跑了?”

俞笑这几天不想见任何人。看到朱鹤的日记后,俞笑起初非常甜蜜,因为婚后她对自己能否获得丈夫的爱并没有多少信心,仿佛是梦中的幻觉,但日记却真实记录了丈夫对自己深藏的爱,尤其是最后那句“即便没有孩子,也会始终深爱妻子”。她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即告诉朱鹤自己已经怀孕了。但在欣喜过后,她又一次想到了王大宇。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如果自己只是看到了朱鹤的日记,而不知道王大宇的事情该有多好。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对自己感到失望和自责。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龌龊的念头,王大宇默默牺牲了那么多,而她却在心里希望和他撇清关系。

但她和王大宇真的就是两条平行线,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俞笑虽然不想见人,但有一个人却很想见她,那就是宋诚。宋诚原先是准备等俞笑主动找自己,但随着对任燕自杀和张怡然新情况的了解,宋诚预感,现在必须要去找俞笑了。

四年前的案件审判没有任何问题,即便对案件有异样感觉的宋诚也是如此认为的。面对事件,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而法律讲究的是事实,瓦胡同案件正如宣判词中提到的那样:证据充分,犯罪人王大宇供认不讳。

四年过去了,证人突然说出和当年不一样的证词,而新的情况也随之而来,他深知,作为人民警察就是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郑新走过来说:“宋队,有人找你。”

李珊珊从郑新身后蹦了出来,捂着嘴,努力抑制住笑:“你自己去看吧,快去,快去!”

宋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头顶“七色彩虹”的男人坐在那里,其他人都偷偷盯着他

发笑。宋诚还真一眼认不出他是谁,难道是四年前那个打破夜宵摊上杯子和碗的混混?

“你是?”

“别呀,哥,前几天我们还见过面,你不是还给我点过烟吗?”那个人咧开嘴巴,一副嬉皮笑脸。

“孙哲?”宋诚依然不是很确定。

“对呀,贵人多忘事。”孙哲还没说完,就被宋诚拖进办公室。宋诚关好门,从门上的玻璃看出去,还有几个人在偷笑。

“你的头发怎么弄成了这样?”“哥!”

宋诚立马打断:“别叫我哥,有什么事?”如果可以,宋诚想下逐客令了。“我想起来,那个男人是谁了。”

俞笑没想到门口站着的是宋诚,这个她既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俞笑招呼宋诚坐在客厅沙发上,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她从底部拿出一瓶装的咖啡,见昨天是保质期的最后一天,只好无奈地倒了杯水,端到客厅时她看到宋诚正看着挂在墙上的婚纱照。

“你们拍婚纱照了吗?”俞笑问道。“哦,还没。”

俞笑在对面落座后,宋诚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掌握的情况了吗?”

俞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刚好门外传来邻居驯狗的声音,持续了好几分钟,两个人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门外的邻居终于牵着他的狗下楼了。

宋诚决定先发制人:“是不是跟你老公朱鹤有关?”

俞笑愕然,她没想到宋诚会提到朱鹤。她的脑子快速转了一遍,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但表情仍保持着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四年前的死者张怡然和朱鹤认识。”“啊!”这出乎俞笑的意料。

宋诚一直观察着俞笑的表情,她比想象中要知道得更多。

俞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在想,这个好像不怎么可能吧?或许,可能……”宋诚直接打断了俞笑的话:“张怡然的妈妈任燕不久前自杀了。女儿死后,她饱受精神折磨,度日如年,不久就患上了抑郁症,她的主治医生王维也没有挽留住她。”

俞笑张大了嘴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张怡然的妈妈自杀了,原来她就是王维口中自杀的患者,支持他成为卓越心理专家的资助人。

宋诚于心不忍,他知道俞笑曾多次寻求王维的帮助,也担心这样的突击会加剧俞笑的心理负担,但没有办法,他必须这么做。“王大宇高中坐牢时,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奶奶,王大宇进监狱后,他奶奶不久就撒手人寰了,死前都没看过孙子一眼。”

俞笑捂住了耳朵,哭喊着:“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求求你了。”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宋诚拿起纸巾递给俞笑,却被她一把推开。俞笑站起身,拉住他的衣服往外拽:“你这个骗子,你骗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快走,快走,我不要见到你!”

俞笑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将宋诚一步步拽到了房外。

俞笑用尽全身力气关上了门,震得整栋楼都听到了她的关门声响。

宋诚走下楼,站在树荫下,想点一支烟,可打火机却怎么都打不出火。他盯着俞笑家的窗户,过了很久,终于叹口气,离开了。

朱鹤的妈妈躺在病床上,埋怨老伴怎么把儿媳俞笑叫来了。

朱鹤的爸爸不满地说:“她又没在上班,也不用带孩子,家里所有的钱都是我们鹤鹤挣的,婆婆摔伤了,让她来照顾下有什么问题?”

朱鹤妈妈让老伴小点声:“我们可以找一个陪护,我看隔壁床那个陪护就挺好的,隔壁下午出院了,你跟她去说说,来照顾我几天。”

俞笑刚办理好婆婆的住院手续,把所有的资料都塞进一个卡包,快步走向病房。婆婆今天早上买好菜,上楼时,看到一个很久没见的老邻居,一时高兴,想走快点,没想到居然踏空了,从楼道上摔了下来,左小腿骨折。当俞笑赶到医院时,婆婆刚出急诊,她便去办理住院手续。

见俞笑进来,朱鹤爸爸说:“笑笑,你妈说想要找一个陪护。”虽然老伴拼命使眼色想制止他说话,但他当作没看到,“可是我想着,外人怎么能有自己人照顾得好,要不你来照顾你妈,我每天把一日三餐给你们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