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伸手抚上许明舒的脸, 迫使她微微抬首直面自己,望着那双盛满着水光的眸子,邓砚尘俯身吻了下去。
晚间被许明舒逼着吃了一块乳酪, 他不喜欢那些东西, 觉得软糯又甜腻。
现下同怀里的姑娘唇齿交融着,他突然能理解了品尝甜点的乐趣。
轻柔一些, 慢一些, 一点点感受在口中融化开的滋味。
喘息间,他靠在她耳廓轻声道:“许大人教得好。”
如同酒醉般的呢喃在许明舒耳边响起, 她有些下意识的想躲避喷洒她耳侧的炙热呼吸,她推着邓砚尘,手指却又控制不住的拉着他的衣衫朝自己靠近。
邓砚尘扯开被她捏皱了的衣服, 再次寻那被吻得嫣红的唇覆上去。
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嚣着, 邓砚尘揽着她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人一旦尝见了甜味, 就会对之后的一切心怀期待。
这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现在来说。
唇瓣分开后,他拉开了同她的距离,动作轻柔地替她拢好有些凌乱的衣领。
许明舒是他心中皎洁的月亮, 他爱她, 却也敬她。
他将这轮明月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唯恐世间的凡尘以及那些情难自抑的念头玷污了她。
即使是他也不行。
房间里的窗敞开着, 隐约还能闻见些淡淡的花香。
许明舒似是不满他突然止住的动作, 自顾自的站起身,上前几步关上窗吹灭了烛火, 将满院的光亮隔绝在外。
屋里刚一陷入黑暗, 眼睛尚未完全适应。
邓砚尘不知她想做什么,闻声辨认她在的方向。
许明舒朝他走过来, 在他身前站定,纤细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面颊,自高挺的鼻梁沿着裸露在外的脖颈虚虚向下。
分明是凉的,滑的指尖,所经之地却带起一片炙热,邓砚尘感知到身体每一处开始难以控制的发生变化,带着些许亢奋的味道。
他想许明舒,很想。
即使她如今近在咫尺,他却也还是会觉得想念她。
躺在北境军营的每一个夜里,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满脑子里想得都是她。
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叫嚣,告诉他,他完了。
他余生的殪崋日子里再也没办法忍受没有她在身边,他开始对那个叫做长相厮守的词产生了执念。
漆黑的房间内,他朝许明舒走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牵住了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
房间内无须额外的光亮,他的月亮只需要他一个人的目光。
眼前的昏暗使得许明舒的嗅觉变得更为清晰,她扑进邓砚尘怀里,抚摸着他劲瘦的腰身喃喃开口:“再抱紧一点。”
邓砚尘抱起她,大步朝床榻方向走去。
他让许明舒坐在他身上,二人在漆黑的房间内放肆地拥吻。
白日里的矜持与犹豫都抛在了脑后,此刻只想同爱人毫无顾忌的亲密。
鼻息间喷洒的热气相互缠绵,邓砚尘的手在她脊背上拂过,带起阵阵酥麻。
许明舒周身发软,整个人挂在邓砚尘身上提不起一点力气。
他手掌停留在她腰间,唇齿间含糊道:“你瘦了。”
许明舒抵着他的胸膛喘息,“没有,昨日刚称过。”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呢......”他轻笑。
夜已经深了,白日里一直提着心神,到了这会儿许明舒有些困得睁不开眼睛,她埋头在邓砚尘脖颈,闻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
“我们私奔吧,”她突然开口。
抛开一切烦恼,找个没人的地方不用守着规矩,早日拜堂成亲。
邓砚尘唇边染上笑意,他知道她说的是气话,没有人比她更为侯府的安危着想。
他宽慰道:“好啊,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结束了,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过一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许明舒手指在他胸膛上滑过:“你更喜欢京城,还是苏州府?”
邓砚尘一怔,陷入思索。
他在苏州府的时间不长,却是他记忆里最安稳幸福的生活。
那里承载了他年少的痕迹,更多的却是不太想回忆的惨淡经历。
邓砚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道:“那边的山茶花开的最好,有机会带你过去看一看。”
怀里的许明舒没有回应,邓砚尘低头看了一眼,见她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他轻笑了一声,探过来吻她。
将人缓缓放在床上后,扯来了自己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
一切结束后,邓砚尘轻手轻脚地在她身边躺下。
他盯着许明舒的侧脸,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睡。
美梦成真带来的却是不真实的担忧,邓砚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理会那些荒唐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邓砚尘睡着了,一夜无梦。
次日天还未亮,他趁着侯府中人尚未起床,偷偷的将许明舒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
光承帝这一夜睡得不安稳,一直处于半梦半醒地状态。
四更时分,守夜的内侍接连听见寝殿内几声闷咳,连忙上前递上温水。
光承帝面色沉沉,眼底的一抹青晕显得人格外憔悴。
内侍宫女们察言观色,伺候地更为小心了些。
更衣洗漱完毕后,离上早朝尚有一段时间,高公公听着皇帝声音有些沙哑,命人送了碗牛乳银耳羹来润润嗓子。
光承帝端着碗沿喝了几口,觉得喉咙间的不适缓解了些,揉了揉有些困乏的眼,叹息道:“朕近来总觉得自己身体不大好,夜里梦多睡不安稳。”
高公公忙宽慰道:“国事繁忙,太子殿下又走得突然,陛下这段时间精神一直绷着,奴婢今日就叫太医院给陛下开些安神的药来。”
光承帝听他提起太子,眉头微蹙:“皇后近来还是闭门不出吗?”
高公公神情紧张,“娘娘劳心费神,应当还在宫中休养。”
光承帝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良久后,他挥手示意身边众人退出去,房门关紧后,他询问道:“户部的事进展的如何了?”
高公公躬身上前,思索着该如何回应皇帝的话。
圣意难测,光承帝喜怒无常,即便他跟在皇帝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许多事还是不能把握好皇帝的心思。
他额角渐生冷汗,如今太子不在,满宫里属四皇子萧瑜最为得宠,将来储君之位极有可能落在四皇子头上。
若是如此,四皇子背后的户部尚书刘玄江,即使真的行贪污之举,也断然不会出什么大风浪。
高公公含糊道:“户部的事原本是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在查,如今...七皇子也一蹶不振,光凭都察院应当进展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