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避厄酒店8

今日和明日的交接时间, 即午夜十二点,一般都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而这种时候, 也尤其地容易发生一些意外。

对普通人而言,十二点多他们大概早就开始犯困了,是准备步入梦乡的时间段。

但对玩家们而言,在副本里的十二点搞不好是他们最为清醒的时候, 时刻都准备提防着副本当中会发生的意外, 不知道有多少个玩家活不过晚上。

此时, 一个个像是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玩家, 也都睁开了眼睛,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元欲雪一直都未曾合眼。

他微微侧过身, 睫羽半敛,很公式化地躺在床铺上。视线面对着那被摆放在房间中央, 塞得极满、甚至微微鼓起来的公文包。

时间还在一点一点流逝, 一直等到将近3点40——这个点即便是玩家, 也会是他们精神最为困倦的时候。

黑夜当中,寂静无声。

元欲雪那微微垂敛的睫羽, 却一下子睁开了。

其他玩家, 似乎还没有注意到什么。

只是元欲雪却听见了那从公文包里传来的一点异响。

像是极其尖锐的指甲正划拉着皮包, 一点一点厮磨着所发出来的怪异声响。

和白天听到的那些声音很像。

元欲雪无声无息,几乎在一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来到了房间中心。

他的身体相当的柔软, 因此这动作也显得十分的利索。

当他来到放置道具的位置, 手已经按住了那个公文包的时候, 其他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元欲雪的动静。

一号这时候, 已经从上床铺顿时翻下来了, 下意识询问道,“元欲雪?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其他人的动作也相当快。

像三号他们虽然没有出声,但也已经无声无息地赶到了元欲雪的身旁,皱着眉望向他。

三号伸出手,按住了元欲雪的一只手臂。

而大叔的目光很有一些警惕。

显然,他怀疑元欲雪忽然来拿公文包,说不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黑暗的房间当中,骤然浮起了一层淡白色的光源。

原来竟是小五,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道具,指尖当中凭空地飘出两朵白色的光芒。

那光芒像是月光一般,不算显眼,明明是很微弱的一点,却将整个房间都照得雪亮——

在这种光芒下,小五的眼眸在一瞬间显得极其的锋利尖锐,不过在她看见元欲雪的时候,又重新变为了那种柔软又带着一点怯怯的目光,像是有一些不知所措般,轻声问,“元欲雪,你还好吗?”

三号看了一眼元欲雪在光芒下的影子,递给了大叔一个眼神。

没事。没有被鬼上身。

也同时松开了按着他手臂的手,语气略微有些僵硬,“不要吓人。”

元欲雪的眼睛被那股雪亮的光芒微微晃过,但他没有眨眼,依旧是保持着那样看上去十分平静冷淡的面容,睫羽微微垂下来,看上去很有些听话。

手按在公文包上,将那个包提了起来,同时说道:“里面有东西。”

“我听见了声音。”

“是一个——”

就在一瞬间,元欲雪突然停顿住。而其他人的眼睛,也跟着睁大了。

方才还被元欲雪牢牢拎在手中的公文包,忽然间凭空消失了!

在一秒钟前,元欲雪仍攥它攥得很紧。

此时指节因为刚才的用力,泛起了略微的苍白颜色,又很快变为艳丽的红润色泽。

但是那个重要的道具,确实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凭空不见了。

在这一瞬间,其他玩家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纠结情况的时候,元欲雪便已经一步向外踏出,推开了宿舍的门——

其实这很容易猜到,公文包忽然消失,当然就是重新回到了王健那里。

放在平时不算什么。

但如果那只鬼,选择在今天动手的话——

元欲雪向外走出的步伐,却微微停顿住了。

此时在他眼前的,不再是那条熟悉狭窄的走廊,从门槛的位置,直接怪异的连接上了另一间房间。

那间房间也同样的狭窄,除去一间十分敷衍的衣橱之外,没有任何私人空间。那只有十几平米的位置,却满满当当地摆上了四张双人床。

是和他们这里格局完全相同,挑不出任何异样的一间房间。

简直像眼前树立的,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而镜子当中映出的是另一个世界。

更为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此时的几张床上居然还躺着人。

而且不多不少,和他们分配的床位几乎是一样的。

此时能看见灰色的被子,盖在了那“几人”的身上。只是盖被子的方式非常奇特,像是太平间里给死人遮住面容的白布,从脸部一直盖到了脚部,自然也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他们”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像是还有着呼吸那样。

大叔猛地上前一步,在那一瞬间关上了两间房间联通的门。额头上似乎有着些许的冷汗,说道,“先不要出去,外面有点不太对劲。”

然而就在这种时候,房间内部放置的电话铃忽然响了。

那电话是台座机,外形看上去非常古旧,属于酒店员工内部使用,专供客房服务专用。

虽然只能够接到酒店各个房间内播出的电话,功能单一,还不能回播,但是不易受到其他元素干扰,非常稳定,通常酒店都会采用这样的机器。

此时电话的屏幕上面所浮现出来的房间号,正是王建所在的1024号房。

铃声大概响了一声,没等它继续响第二声的时候。三号便已经很迅速地接起了电话。

他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对方说话。

好消息,拨打电话的不是什么厉鬼,所以接电话应该不会是触发死亡的条件。

坏消息,打电话过来的人是王建,而他现在看起来相当不好。

此时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烈颤音,简直像是要在下一瞬间便不争气地哭出来一般。非常恐惧,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无力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救救我——一直有人在敲我的门,把他赶走,求你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