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宋拂之提着几大包零食回到班里,立刻被学生们围住了。
“老师,颁奖典礼要开始了!”
“别找了,宋老师已经回来了。”
“老师你去哪儿了,我们找你找了半天!”
宋拂之把零食放到椅子上,笑道:“给你们买奖励去了。”
学生们“哇”了声,一窝蜂地涌上来。
虽说这些零食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班主任亲自给他们买的,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谢谢老宋!”
“谢谢卡哇伊!!”
宋拂之青筋暴起:“……”
调皮的学生笑着跑开。
哎,他们老宋就是这么让人又爱又恨。
虽然平时严得要死,到了运动会却又拼命给他们拿第一,还给他们买零食,虽然听到自己的外号,却也不会生气。
孩子们扒拉着自己喜欢的吃的,宋拂之看着他们,不由自主地就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得多柔和。
看了会儿,宋拂之似有所感,抬头望向一个方向。时章站在操场边缘的一处树荫下,正在看宋拂之这边,立刻抬手和他挥了挥。
这毕竟是高中运动会,胜利是属于学生们和宋拂之的,时章无意夺走焦点,只打算在旁边默默地看。
时教授在旁边站着的样子,特别像那种眼巴巴盼着孩子放学的家长。
宋拂之又笑了。
零食没吃太久,主持人站在主席台上,开始声情并茂地宣读运动会的颁奖词。
学生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地等着他们最期待的段落降临。
颁奖典礼从高一开始,个人奖,集体奖,主持人念念叨叨,低年级小屁孩们来来往往,在学生们看来这都是漫长的折磨。
好不容易挨完了高一,轮到高二,又要从第三名开始念起。
隔壁班上去领亚军的锦旗的时候,学生们爆发出了欢腾的祝贺声:“热烈庆祝四班勇夺第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隔壁班的学生们拿着锦旗走下台,冲他们翻白眼,恶狠狠地说:“明年再战!……不对,高三没有运动会了,那就,那就比月考成绩!”
到了最万众瞩目的时候,主持人笑着念道:“下面让我们有请本届运动会,高二年级组的冠军——高二三班!请班级代表上台领奖。”
一般都是体育课代表上台领奖,他们班的体育课代表是位肤色健康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儿。
她风风火火地跑到主席台,大声问主持人:“我们能不能全班都上来啊?”
女孩声音中气十足,大半个学校都听见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负责的老师笑得也挺开心,这说明这个班集体荣誉感很强,很团结。
老师一挥手:“那都来吧。”
体育课代表大手一挥,学生们立刻像倾巢出动的扑棱蛾子,哗啦啦地涌上了台。
宋拂之在主席台下找好角度,扛起相机,正好能把所有人都框进去。
“宋老师你干啥啊!”
一位男生瞪着眼,惊诧大吼,“快上来呀!”
宋拂之从来就不习惯被当作众人的焦点,他攥着相机,淡淡笑道:“我在这儿给你们照相。”
台上的孩子们青春耀眼,宋拂之习惯了成为他们的后盾,习惯了只当个旁观者。
孩子们立刻不干了。
“啊那不成那不成!”
“我们班得冠军一半努力都靠你。”
“来人啊,给我把小拂子抬上殿来!”
学生们真是胆大包天,什么称呼都敢往外说!
宋拂之还没来及教训人,直接有孩子跳下了主席台,眨着大眼睛看他。
靠,这让宋老师很难拒绝。
宋拂之看着学生们,负隅顽抗道:“这是属于你们的第一名。”
学生们瞪大眼喊道:“也是你的第一名啊!”
在热烈的呼喊中,宋拂之不由地回头去看远处的时章,带着点求助的意思。时章笑着做手势,鼓励他赶紧上台。
他好像从这个手势中汲取了许多力量,也被热情纯粹的孩子们浸透感染,终于在学生们欢乐的簇拥下,宋拂之也走上了领奖台。
只薅到一个班主任还不够,这群野猴子们今天相当嚣张,把在场所有任课老师都叫到了台上。
要是没有他们团体赛追回的那一分,他们就只能和隔壁打个平手。
宋拂之手里还捧着时章给的花,不知是哪位学生问:“宋老师,把您的花给咱们分分呗!”
没想到宋拂之回得迅速且无情:“不给。”
学生们哈哈笑着,说宋老师小气鬼,八卦他是谁送的漂亮花。
“不给就是不给。”宋老师难得傲娇。
台下的摄影老师道:“来来,站紧一点!”
学生们把宋拂之簇拥在正中间,像一圈花瓣围着一簇花蕊。
“三,二,一——耶!”
宋拂之不习惯面对镜头,面部表情不太柔和。
但他被孩子们欢乐整齐的声音淹没时,宋老师不由自主地笑了。
运动会半下午就结束了,学生们可以直接回家享受黄金周,相当于多了半天假。
鲜红的锦旗刚回教室就被高高地挂在了教室正前方。
宋拂之在一片混乱中尽力绷起表情:“回去别玩嗨了,放完假回来就要月考了!”
然而没几个人听他的,和他打着招呼说:“宋老师拜拜,假期快乐!”
就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宋拂之收拾好各种事务,走出去,时章正靠在墙边等他。
“久等了。”宋拂之说。
时章低笑两声:“走吧,去度假。”
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宋拂之这会儿稍微放松下来,尽管精神还处在孩子们夺冠的亢奋之中,但身体已经很想休息。
“露营的东西都放好了。”时章坐进驾驶室,“我开车,你歇会儿。”
宋拂之系好安全带:“没事,我看看风景。”
“对了,想起来件事儿。”时章启动车子,“钟子颜下午在群里说她会多带个人来,还会多带条狗狗。”
“狗?”宋拂之微讶。
“我们也很惊讶。”时章挑挑眉,“钟子从来就是个独行侠,这次居然说要多带个人。”
一听这语气宋拂之就懂了,他笑着问:“钟老板对象?”
“不清楚。钟老板干出什么事儿来都不奇怪。”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宋拂之一直和时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结果上了高速之后,车速平稳,宋拂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而且睡得宛如昏迷。
等宋拂之醒来,入眼的是窗外瑰丽金灿的斜阳,和大片苍翠的草地。
“刚好到了。”时章说,“咱们到得最早。”
宋拂之把椅背升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睡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