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就很奇妙, 明明自己也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且还知晓了自己和周边人都是炮灰的未来。
但现在听到白亦初一脸平静地给自己说着他亲眼所见的借尸还魂,自己竟然会产生一种匪夷所思的心情。
有那么一瞬间, 周梨忽然又开始相信这世间有神灵了,有神灵操纵着这一切,能让那死不瞑目的人, 重新附身在一个傻子的身上,活了过来。
不过也就是短短的一瞬罢了。
随后她吸了一口混杂着雨后草木的散发出的特有新鲜空气:“当真?”
白亦初其实在经历过这件事情后,每次想起来,仍旧觉得惊讶。所以他是能理解此刻周梨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自是当真的。”只不过想到这借尸还魂之事,到底是牵扯了鬼神来,又时常听哪里的大财主乡绅们妄想成仙人,还炼丹什么的。
于是就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 以免传了出去, 影响这两家人的正常生活。
如果不是今儿又遇到了极有可能相同的事情,且还与那本身就十分诡异的何婉音牵扯到一起,白亦初也没有打算告诉周梨的。
而周梨得了他的肯定,也像是慢慢回过了神来,“你这样说的话,那这个钟娘子,十有八九, 只怕真是那何婉音死了附身到她的身上来。”不然的话, 周梨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地方县城的坊主妻子,怎么会对屛玉县有如此大的仇恨?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无不都在证明着她的身份。
至于她能在工坊里将这些话当着昆仑奴的面说出来,只怕也是信任那田永昌一行人, 相信他们的话,这昆仑奴与活死人无异,是不会将她的秘密给传出去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何婉音仍旧是太大意了。但也从这侧面看出来,她对于屛玉县,对于自己和阿初这一伙人,到底是有着多深的仇恨了。
一时又十分庆幸,“好在她还没得消息,若是叫她知晓这昆仑奴是能治好的,怕是不会这样口无遮拦了。”
当下又问起白亦初,既是已经打听得了这钟娘子的消息,可是晓得她那如今在县里,还是在别处?还有那工坊里的炸药,又制作到了哪一个进度?
却听得白亦初道:“我还未到黄杨县去,这些消息不过是在八普县里得了的,不过我已经让阿澈先行过去了,至于接下来的药材,只章玄龄在负责。”
所以余下的事情,还并不知晓。
周梨听罢,自是不敢多耽搁的,回头看了远远坐在那泡桐树枝上的岚今,“那,可还要岚今与之一同前往?”如果确认了是何婉音,那牵扯过大,实在是不该扯进不知情的人了。
“这个时候,你总不可能叫她回去吧?一并走吧。”白亦初知晓周梨所担忧的是什么,但他觉得这岚今是明月山的人,什么匪夷所思的见闻她没听过?
更何况岚今就算是知晓了,她也算半个方外之人,并不影响什么。
他已这般说,周梨便也没再多言了,点了点头,便招手喊了岚今。
岚今从树上直接飞来,稳稳当当地落在马背上,“走了么?”
“嗯,咱们就不去八普县了,直接去往那黄杨县。”如此,再走一个时辰左右,就该分路过去了。
夏日的雨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随着太阳从乌云后面冒出头来,地面那些积水坑洼也逐渐消失。
等他们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黄杨县之际,已是金灿灿的夕阳了,夕阳余晖穿过城门口那两棵五六人合抱的老杉树,斑驳的光阴均匀地落在城墙上面。
三人一进城,便见着早在城门口候着的公孙澈。
不过看到戴着帏帽的周梨和白亦初,都有些惊讶,不知他二人为何作这般打扮?心想此处的官老爷们又不曾见过他们,并不影响他们微服查案。
但也没有多问,见了他们,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同周梨白亦初二人回禀着:“那钟娘子的工坊,就在城北最边上,天宝大哥所说的那个工坊,如今却房门紧锁,很显然是因为昆仑奴们被找回,她没了信得过的工人,所以进度也就只能暂时停下来。”
听得他这话,周梨和白亦初那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钟娘子那威力无比的炸药已经做出来了,幸好这昆仑奴的案子及时,还没叫她成功。
不然真真担心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只一心
想着大家死的钟娘子,怕是已经去往屛玉县了。
但周梨还是朝公孙澈确认道:“那钟娘子也在县里?”
公孙澈颔首:“在,就是不知为何,她丈夫时候,她家五个孩子,竟也是死了两个,如今剩下的三个,听说都是卧病在床呢!”县里人都传,是她夫家这边的叔伯们不服气她一个女人掌了工坊,所以暗地里使的手段。
如此方能将这工坊给抢到手里去。
话说这钟娘子原本是个贤惠持家的娘子,她主内,男子操持着外面的工坊,生意不说多好,但到底是好过那种地的人家和小小商小贩们,每年还能有些余钱。
所以日子按理也是过得不错的。
两人生了三男两女,大的儿子已经十六岁,因不是读书的料子,所以原来就张罗着要与他说一门亲事回来,好叫他做个大人,以后跟着他父亲在工坊里做事。
没想到钟娘子的男人一下就疾病死了。
公孙澈不知道此时的钟娘子非原来的那个钟娘子,只不解地说道:“我倒没有轻视女子的意思,只不过她家这长子按理已是这个年纪,能帮忙执掌家业的,但不知为何,听说她那长子提议要去工坊,隔日就病了。”
然后没过多久,就病死了。
旁人只道是这个儿子孝顺,爹死了后他伤心难过,引发旧疾也是追随而去了,可怜钟娘子没了他这个长子,要做爹又要做娘,还要管着工坊,实在是可怜。
人人都去同情钟娘子丧夫丧子的遭遇,却没有人起过一丝的怀疑之心。
但是公孙澈觉得这也太巧合了,说到此处只压低声音说道:“外头都传言,是钟娘子男人的叔伯们想夺家产,所以才害她家的,我还没来得及去着两家探一探。”
周梨和白亦初压根就没怀疑过这钟娘子丈夫的兄弟们,反而是现在这个钟娘子极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
比喻她那长子想要插手工坊之事,隔日就病,这也太巧合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