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后还是萨尔的老管家出现,这才中止了这个有些滑稽的见面。

“我家少爷日常就是这样,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头发花白、身着燕尾服、举止优雅的老管家鞠躬,一整套礼仪挑不出任何毛病,随后便带领众人前往落脚的地方。

楚泽淮与白郁走在最后,前者侧过头小声道:“你记得离他远一点,他这个人....荤素不忌。”

白郁没忍住挑了下眉:“是和栗队一样的性格吗?”

栗讼也是这样,对自己无比自信的他看到好看的人就忍不住上前搭讪,也不管对方的性别跟性取向,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他还和栗讼不一样,他比栗讼还要....总之,离得远一点就是了。”

楚泽淮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动声色地挡住了白郁看向萨尔的目光。

虽然栗讼总是口无遮拦地调戏别人,但一直都停留在口头上,那家伙不过就是口花花而已,对于那些不情愿的,倒也不会真的死纠缠着不放,就算真的进展到了成年人的关系上,也是你情我愿的事。

但是萨尔不一样,即使披了一层文明的外衣,骨子里仍旧带着西洲血脉中的野性,对方在性方面开放得令人不可思议,最多的时候同时有过18个女朋友跟26个男朋友。

总结一下,就是萨尔比栗讼更没有下限和底线。

别说两位数的男女朋友,如果栗讼有同时超过两个的情人,都不用他出手,局长会直接把人踢出去,省得败坏清河市特殊事件调查局的清廉风气。

“我怎么感觉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栗讼扭过头,眼眸望向了楚泽淮,狭长的眼眸上挑,

“你该不会是在小白面前败坏我的名声吧,怎么,怕我把你家小队员给抢走?”

楚泽淮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先管好你身边的人。”

别一天天的把目光放在他的人身上。

栗讼扭过头,熟练地用食指指尖点了点快要哭出来的宁安:“小奶猫,我又不是不要你了,哭什么?”

他的眼眸中带着宠溺的微笑,阳光下,那一抹笑意却未到眼底。

“我以为栗讼哥哥不爱我了。”

“怎么会呢,小笨蛋。”

楚泽淮连忙移开了眼睛。

不行,他受不了这个场面。

一旁的林墨配合地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燕然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已经开始用脚趾抓地。

一行人各有各的心思。

直到在最前面带路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停住脚步的萨尔看着手中的通讯仪,刚刚还轻松的姿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看的脸色和陡然紧绷的肌肉。

[S级污染物‘无限画廊’突破S+,已完全失控,监测的人员全部被吞噬,目前失去了它的痕迹。]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失陪一下,污染物那边出了点事。”

萨尔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上了歉意。

‘无限画廊’是高级精神侧污染物,它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画廊,直到一次展览荒诞派画家弗米雷——那是美术史上有名的精神病,最后自杀身亡——的荒诞作品后,就变成了污染物,里面所有的画都成为了一个个荒诞的异空间。

目前最为可靠的说法,就是那些荒诞画作中呈现出的那种扭曲、荒谬、违背常识且无法理解的内容对观展的人们造成了巨大精神污染。

被污染的精神扭曲结合在了一起,从而诞生了这个恐怖的污染物。

‘无限画廊’已经吞噬了很多觉醒者,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并控制的话,整个城市恐怕都会被它吞噬,随后继续突破,变成世界上第一个超s级别污染物。

想到这里,萨尔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吩咐管家道:“你先带他们去定好的酒店,我回一趟圣塔。”

“是‘无限画廊’控制不住了吗?”

萨尔诧异地扭头,就看见楚泽淮站在自己旁边,背后金色的翅膀已经完全展开,超过两米的羽翼沐浴在阳光下,尾端的羽毛带着一种金属般的锋利。

他眯起那双绿色的眼眸,意有所指:“林水水,东洲区域的执行官,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吗?我也是刚刚才得来的消息。”

楚泽淮无语。

这家伙该不会以为他们在西洲区域安排了卧底吧。

他伸出手,强行把这个人的脑袋往上扬:“你看看我们的上空。”

只见原本空旷的天空中,多了一个造型古朴、有着浓厚历史气息的西洲建筑。

华丽巨大的西洲古建筑朝着他们飞速降落,S+级污染物的精神力如排山倒海一样袭来,随着它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周围的一切都迅速变暗。

林墨在判断出他们压根跑不出污染物的捕食范围后,反射性抓住了他哥的翅膀。

“轰”的一声。

巨大的古建筑落地,却没有想象中的、被巨石碾压的感觉。

建筑物扭曲了周围的空间,所有人都被吸进了画廊中的荒诞世界。

无限画廊吞噬完食物后,再一次回到了天上,重新寻找下一个食物,刚刚还热闹的场地,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荒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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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好冷。

裸露的皮肤与寒冷的空气相交,不由打了个颤,寒毛反射性立了起来,失去意识的林墨自黑暗中睁开眼,就感觉自己身上空荡荡的,无比清凉。

等等,他衣服呢?

林墨呆滞了片刻,赶紧低下头检查一下了自己的身体。

还好还好,他身上并没有什么诡异暧昧的红痕,虽然其他衣服都不见了,但内裤还在,最为关键的部位没有暴露。

林墨松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检查起自己的处境来。

他整个人都被关在了一个勉强能容纳下一个成年男子的石笼中,手腕被拉到后腰处捆紧,脚腕处被结实的绳子束缚,就连翅膀都被强行往后掰着,从翅根到翅尖都被绳子绑在了一起。

这些绳子和笼子仿佛有着魔力,禁锢了他所有的力气和能量。

笼子外面则是冰冷的、不断往下滴水的暗色石壁,狭小的高窗只能让一丝极其微弱的阳光照射进来。

这个诡异的地方充斥着一种冰冷死寂的气息。

他旁边还有不少类似的狭小笼子,里面关押着一个个只有内裤的男人,他们身上没有被束缚的绳子,眼神却空洞麻木,像动物一样挣扎着用嘴去吃挂在笼上的青菜,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有的笼子里还有一碗水和一碗饲料。

没错,就是一碗饲料。

林墨愣了片刻,忽然有了一种恐怖的即视感。

这个地方,不太像是关押的牢房.....更像是,是饲养人类用的养人场。

林墨越看越心凉,直到他看见了隔壁笼子中的一抹亮色,一下子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