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傍晚,酒店天台上。

“其实从这里看的话,这个沙漠景色还挺美的。”

栗讼拎着一小瓶酒在阴凉底下吹晚风,棕色的眼眸倒映出远处的沙漠景象。

没有了死亡即将到来的压迫和物资短缺的焦虑,在天台上吹着风喝着酒,欣赏一下独属于沙漠中的奇特景观,倒也不错。

“你不去安慰你的小奶猫了?”

楚泽淮坐在他旁边,在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果然还是对这些奇奇怪怪的称呼接受不能。

“本来就没有多大感情,当初只是怀疑他是不是被新的污染物给寄生了。”

栗讼抿了一口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便对着自己的好友解释道,

“毕竟我觉得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怎么会心智连五岁的小孩子都比不上,是不是精神方面被污染,没想到.....嗯....”

原来还真有成年男人能娇软成那个样子。

栗讼也是大开眼界。

不过鉴于对方也没干什么事,怀疑解除后,就随那个家伙去吧。

宁安想干啥就去干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也懒得在旁边一直看着,毕竟还有一堆工作任务等着他去做。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喜欢这种类型的人。也对,抛去心理因素,单单从行为上分析,宁安确实挺可疑。不过你确认他没问题就行。”

迎着从沙漠方向吹来的还有些燥热的晚风,楚泽淮晃了晃手中的酒,一口饮下。

这种产自南洲的酒味道还不错。

“说起这个,你不觉得白郁也很可疑吗?就是当初在无限画廊的时候,为什么S+级污染物把我们都变成了食物,单独把他变成了食客?”

栗讼随手把已经空了的瓶子扔在一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深棕色的眼眸眯起,

“别告诉我,你一点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楚泽淮避开了对方的眼睛,语气随意道:“S级精神侧污染物的心思,谁知道呢。我以前又没接触过它,倒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污染物怀疑同伴。”

假的。

那双避开好友的金橙色眼眸闪了下,作为执行官,楚泽淮当然也想过这个事。

但是....每当怀疑产生时,他总能想起在死亡沙漠中,那个自己都快熬不住、却还想办法把那颗奇奇怪怪的糖送给他的身影。

当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沙漠,死亡的阴影随着时间流逝逐渐逼近,在生与死的关头,白郁却毫不犹豫地选择把身上最后的食物塞过来。

怀疑,哪怕只有一丝丝怀疑,在这样真挚滚烫的感情面前,都显得无比卑劣和阴暗。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这是你的事。”

栗讼靠在屋顶高出的那一块上,打了个哈欠,余光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爬了上来,于是伸手打了个招呼,

“小奶猫,你是来找我的吗?”

绚丽的晚霞映衬下,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深棕色眼眸中的笑却没有达到眼底。

“栗讼哥哥,我刚刚想去感谢一下萨尔哥哥,要不是他率先发现城市,我现在可能就死在沙漠里了。但是我发现他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宁安站住脚步,故意歪了歪头,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天真无邪,

“结果我看见他偷偷进了白郁哥哥的房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里面还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栗讼哥哥,你说我是不是该换个时间找他道谢呀?”

栗讼的手一顿,反射性去看坐在一旁的楚泽淮。

“都快晚上了,我去看看,别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事。”

楚泽淮直接用火焰烧掉了手中空的瓶子,转身往下走。

“那我也去看看,你等一下我——”

如果是别人,栗讼才懒得去管对方,毕竟是两个成年人,要是贸然过去,正好碰上尴尬的场面,那多不好。

但白郁不一样,那可是他们清河市调查局的自己人,对方在感情方面可是相当单纯。

萨尔那个毫无底线、不知道同时交往了多少人的海王渣男,指不定就要对小白采取一些十八禁的手段。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宁安顿了下,脸上天真的笑容逐渐消失。

这些天,他也能感觉到栗讼那隐藏在温柔下的冷淡,对方开始越来越懒得去演。

不过没关系。

也是时候换一个新的目标了。

宁安望向楚泽淮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重新燃起势在必得的火焰。

**

楚泽淮和栗讼到达房间门口的时候,刚好碰见打开门的白郁。

“你这是.....”

栗讼看着像扛尸体一样扛着萨尔的对方,脑海里不知怎么,闪过一系列杀人抛尸的电影场面。

他下意识接住了快要从白郁身上滑下来的萨尔,在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后,松了口气。

“栗队,这个家伙现在需要去医院洗胃。”

白郁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干净光洁的藤蔓和萨尔的肌肤相接触,正巧栗讼接住了对方,干脆就直接松手。

“好。”

虽然萨尔心跳还在,但口角的白沫和隐隐发紫的脸.....怎么看都需要送去急救。

栗讼抓着萨尔就往外面赶。

只不过在第一步的时候,就出了一点小意外。

由于他抓着萨尔的位置过低,对方本来刚好到脚腕的浴袍直接垂落地上,栗讼没注意一脚踩了上去,再加上萨尔的浴袍特意被弄得松松垮垮、衣领大开,就这么一扯——

在白郁和栗讼瞪大的眼睛中,那件浴袍直接滑落,露出了里面一.丝.不.挂的......

“哗”

一张白床单从天而降,直接把一.丝.不.挂的萨尔和栗讼笼罩在了一起。

白郁眨了眨眼,等等,他什么都还没看到呢。

他扭过头,就看见床上的床单不见了踪影,站在床旁边的楚泽淮拍了拍手,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脏东西,不要看,会脏了眼睛。”

栗讼:........

所以脏东西就让我自己看是吧,楚泽淮,你可真是我的好友啊。

栗讼的怨念并没有影响到白郁,后者望着屋内挑了下眉:

“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想说,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完全没有发现溜进来的某人。

“刚刚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就是单纯看看那个家伙有没有把你...呃....你房间里的东西破坏掉,那个人有着挺特殊的爱好,喜欢到处搞破坏。”

楚泽淮一点也没有趁植不注意偷偷溜进来的心虚感,双手环抱道。

还好,他并没有在白郁的房间内有奇怪的东西和气味。

在察觉出这一点后,楚泽淮心里面隐秘地松了口气。

“是破坏欲吗?我曾经在心理书上看见过这种症状。”

“没错没错。”

眼瞅着两人就要围绕着这个话题聊开,白色床单里传来栗讼充满着怨念的声音:“所以说,你们究竟要聊到什么时候?就没有人关注一下我这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