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第2/3页)

“抱歉,让你听到这么肮脏的事。”

江枭肄的语速缓慢,音调像落山的夕阳破碎沉坠,如果不拉住,顾意弦怕他被黑夜蚕食鲸吞,她无法再继续问他是不是利用她,情不自禁地按住他的嘴角,“别笑。”

江枭肄握住她的手腕,认真地问:“那我该哭吗?”

“你若想,”她眼底蓄起热意,抬高右肩,“我可以借给你一边肩膀。”

江枭肄将顾意弦的手包在掌心,淡淡扫一眼她圆润的肩。

柬埔寨的经历,懵懂初浅的性认知被烙上不好的标签,在未来的十余年变成嫌憎的存在。

直到被顾意弦改变,他克制地回绝邀请,让头靠向沙发,“男人流血不流泪,哪天血流完了我再哭给你看。”

江枭肄的语气诙谐,顾意弦心脏缩紧变皱,眼眶发红。

父亲不可饶恕的罪孽,母亲的绝望责怪,或许更多避重就轻,一笔带过的十二年,往后的十三年。

她想象不出来,只能将酸意咽下,语气放得轻柔,“四哥,你会恨他们吗?”

“不会。”

“为什么啊?”

“如果你穿漂亮的衣服,别人觊觎,”江枭肄很慢地说:“我只会恨自己不能亲手剜掉他们的眼睛。”

他的三观很诡异,有一定的道理但又不太符合主流。理性让他强大包容如纳百川的海,允许不同河流汇入,除却美好干净,或欲望贪婪,或天性本恶,或愚蠢虚伪,然后再以自己的方式洗涤截流。

几只飞鸟停留在阳台栏杆啾鸣。

许久没得到回复,江枭肄歪头看顾意弦,几不可见地拧了下眉,朝方几低瞥。

“两个杯子不一样也能喝混。”他捏她的手,“头晕吗?”

顾意弦迟缓地摇头,反手轻拍他手背,安抚道:“你放心,今天的话我不会与别人说,你哭一下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不想哭。”

“你想。”

“......我不想。”

“你想。”

......

没营养的对话重复几遍,江枭肄双指按压鼻梁,转移话题,“你还可以问一个想了解的。”

因为在乎,即使思维混沌,那件事仍能指使顾意弦唰得站起来。

身体朝一边倾斜,他站起来想扶她,她推他,木着脸,“你坐好。”

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踩着小高跟噔噔朝房门跑去。

江枭肄迈着悠闲的步子跟在顾意弦背后,保证她的安全,以免歪倒磕碰伤到。

顾意弦从晚宴包里翻出那对耳坠,费劲地拧卡扣。有只手伸过来,她重重地驱赶,拍出红印也不管,拧卡扣是当下最要紧的事。

他忍俊不禁,在旁边等候。

约莫一分钟。

顾意弦将钢条握住对准江枭肄,他挑了下眉,配合地举起手,懒散地笑,“我投降。”

她朝他逼近,他笑着往后退,不太走心的模样,两人一步一步又回到了沙发的位置。

她一推,他被推得后仰,顺势陷进柔软沙发垫。

江枭肄悠然自得地斟了杯酒,腿放松随意敞开。

顾意弦抬腿,高跟鞋踩到沙发,墨绿裙摆搭盖他的腿,她往前俯身用钢条抵住他脖颈的动脉,“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听到没?”

“行,你问。”他喝着酒,完全没有受威胁的模样。

她咬唇,“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你想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

“结婚。”

“不准骗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结婚。”

陌生的字眼卡住对话,顾意弦被气到,腕部用力,尖锐顶端刺得江枭肄的皮肤往里凹陷,她俯视他,恶狠狠威胁:“再骗人我就刺进去了,问你最后一遍,有什么目的?”

酒杯见底,江枭肄的脖颈往左挪,淡定地吐出两个字,“结婚。”

——还有携手去世,火化,埋进坟墓。

血珠一颗一颗往外冒,顾意弦慌了,手往回缩,他反手扣住她的腕,“不信?”

江枭肄带着顾意弦的手使劲,血从脖颈流到白衬衫,“这样信吗?”

黄昏烧亮他的绿色瞳仁,火舌与火焰勾绘,仿佛眨眼间就能将她点燃。

“......你疯了。”她喃喃。

“信了吗?”

面前的人是疯子,顾意弦不想玩了,“没意思,放开我。”

江枭肄嗤笑,语气刻薄,“费半天劲儿就是为了这么个蠢问题,用脑子想想,你有什么值得我利用?”

她皱鼻,眼尾泛红,委屈地反驳:“我怎么不值得利用了?”

“......”

江枭肄无奈地松开手,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

他把酒杯随手放在铁架,撩起顾意弦的裙摆,手一顿。

纤细的小腿与脚踝被绑带缠绕,足弓紧绷饱满,踩在两胯之间说不出的诱人。

绑带一圈圈散落,搭扣喀哒声开。

“我全科A+毕业,你居然——”顾意弦倏地停住,看着江枭肄握住她的脚,不解地问:“干什么?”

“帮你脱鞋。”

她想了想,似乎确实穿得不舒服,于是换了另一只脚踏上去。

这次更过分,脚被捧在手心,发烫的温度让她不适,“又干什么?”

江枭肄慢条斯理,“你今日站那么久想必很累。”

他轻拍旁边的位置,“坐着,我帮你按按摩,舒缓疲劳。”

这时的顾意弦太好骗,乖乖做到旁边,脚放在他的大腿,裙摆被撩至膝盖。

鲜红的血太刺眼,她提醒他,他置若罔闻专心帮她按摩,从小腿到脚踝,来来回回——技巧不错很舒服,也许以后破产了能去开按摩店,顾意弦不着边际地想。思绪飘逸了会儿,她再次定格那处伤口,没头没脑地问:“会不会得破伤风?”

江枭肄心思在另一处,敷衍道:“可能吧。”

42%的威士忌三杯下肚,加上之前的香槟,晕乎的后劲儿越来越强,顾意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探身将其中一瓶拿起来,江枭肄沉浸在玉足,完全没防备,她很轻易得手。

一口一万元的酒就这样被倒了三分之一在江枭肄的脖颈间,冰凉让他回神,眯起眼审视她莫名其妙的行为,“消毒?”

她表示认同,盯着湿掉的衣领,惋惜道:“但都流走了。”

他懒得理会,低头继续把玩她的脚,并拢中间有个小小的弧,尺寸好像不太合适。

顾意弦盯着迷惘良久,突然灵光一闪,抬起酒瓶含了满满一口酒,挺直腰朝江枭肄凑过去。

口腔是容器,她唇半张贴住他脖颈的伤口,他一僵,那根青筋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凸,并不是严丝合缝,琥珀色的液体从唇缝溢出,房间的麦芽酒香浓郁。

发髻的卡子被抽走,发丝如瀑,江枭肄的手指陷进她的发间。

“弦弦,这样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