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较技(下)(第2/3页)
可惜,这一场比试是没办法延迟到十数年后的,所以谢叔方只能迎战正处在巅峰期的秦琼。
所以谢叔方注定会败。
唯一能争取的就是在败之前,多给秦琼造成了一点伤势,多挽回一点颜面。
谢叔方和秦琼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在决定了比试以后,果断就拿着兵刃走到了较技场中,直接开始比试。
谢叔方使枪,秦琼则取了一杆矛。
简单的试探过以后,就开始了搏命似的比试。
秦琼似乎知道谢叔方会像是阚棱一样拿命拼,所以在试探过后,也毫不犹豫的开始拼命。
秦琼充分的展示了什么叫做狮子搏兔也得全力以赴。
李世民之所以让秦琼跟谢叔方比试,大概也是看中了秦琼面对任何对手都全力以赴的特点。
李世民是不希望秦琼和谢叔方再打的像是尉迟恭和阚棱那么惨,而是希望秦琼能摧枯拉朽的蹂躏了对手。
事实证明,李世民的选择是对的,秦琼确实摧枯拉朽的战胜了谢叔方,只是结局跟李世民想的应该不一样。
谢叔方终究还是在秦琼身上扎出了一个洞,一个不小的洞。
虽然他身上的洞更多。
李元吉再次心里滴着血,派人简单的为谢叔方止血以后,快速的将谢叔方送回了九龙潭山去治伤。
随后,李元吉就这么心里滴着血,一个一个的将手底下的人送回了九龙潭山。
在比试彻底结束的时候。
除了凌敬出其不意的赢了一场外,也就任瑰在面对屈突通的时候,取巧赢了一招。
剩下的几乎全输了。
输的最惨的就是权旭,他先对上了李君羡,跟李君羡打了个平手。
然后又主动要求再战一场,对上了张亮。
那个在历史上收了五百个义子,被李世民以谋反罪砍了的张亮。
被张亮在身上捅出了六个窟窿眼。
有一个窟窿眼就在要害处旁边,差点就当场丧命了。
……
傍晚。
李元吉在婉拒了李世民的饮宴邀请以后,匆匆赶回了九龙潭山,赶到长安杏庐的一众杏林高手们临时落脚的草庐以后,就看到了一大堆木乃伊。
阚棱、谢叔方、薛万述等等,几乎全被纱布给包裹了,包裹的最严实的就是伤最重的权旭。
李元吉张了张嘴,很想责备几句,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到头来不仅没说责备的话,还一脸认真的勉励道:“你们今日虽然输多赢少,但却打出的我府上的血性和锐气。
等你们伤好了以后,我一定会设宴款待你们,并且重重有赏。
你们就在此处好好养伤吧。”
阚棱、谢叔方几个人当中能开口的,还推辞了一二。
毕竟,李元吉虽然夸他们了,但他们没赢就是没赢,没替李元吉争到面子,就是没替李元吉争到面子。
李元吉的赏赐他们还真没脸拿。
李元吉也不顾他们推辞,执意的定下了此事,然后拔腿就走,走到草庐门口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往后阚棱你就到子玮手下充任个副手吧。”
阚棱这人嘛,有点太直了。
想要堪大用,就必须重新调教一番。
只是李元吉没有那么多闲暇,所以只能将阚棱交到任瑰手底下,让任瑰调教。
希望他能跟着任瑰学的圆滑一点,别再那么耿直。
虽说谢叔方也耿直,可人家的耿直点对了地方,只在规矩和法理上耿直,不像是阚棱,浑身上下都点满了耿直,完全没有一丝变通的地方。
所以必须调教,深入的调教。
任瑰这种能培养出三个名流青史的名将的导师,无疑是最好的调教阚棱的人选。
李元吉出了长安杏庐的一众杏林高手们临时落脚的草庐,踏着暮色,一边往精舍院落的位置走,一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跟在边上的任瑰听到了李元吉叹气,忍不住道:“殿下不高兴?”
李元吉没好气道:“我手底下就这么几个能用的人,如今全被打残了,我能高兴?”
任瑰抚摸着长须,突然笑了,“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是一桩好事吗?”
李元吉一愣,错愕的看向任瑰。
哪里好了?!
任瑰笑着解释道:“殿下难道没看出来,今日这一出,是秦王殿下特地营造出来的吗?”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这个他当然看出来了,而且在李世民将天策府所有的武将全部招呼到南苑猎场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李世民要找茬,要报此前在太极殿前被打之仇。
但这是好事吗?
任瑰笑着继续道:“殿下觉得,秦王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在殿下面前耍威风,难道仅仅是为了证明他手下的众将比殿下手下的众将强?”
李元吉一瞬间就明白了任瑰这话的意思。
李世民还是不放心他,哪怕已经对他放下了防备,还是要将他手底下的人全部打残,让他短时间内参与不到他和李建成的争斗当中。
李世民这么做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也是为了把所有的心思、力量全部集中起来,用来对付李建成。
“臣所料没错的话,秦王殿下应该很快就要对太子殿下出手,手段应该会前所未有的狠辣。殿下要是想做点什么的话,应该尽快做一些准备。”
任瑰见李元吉沉默不语,知道了李元吉听懂了他的话,所以又自顾自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李元吉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心里暗惊。
任瑰的猜测有很大的几率是真的。
不然没办法解释李世民在之前的比试中,为何一点余地也没有留。
按理来说,李世民的人在拔得了多筹的情况下,横竖得让两三场,这样大家的脸上都好看一些。
他和李世民现在还不是生死仇敌,李世民要是没有别的心思的话,不可能一点儿余地也不留。
但李世民确实一点儿余地也没留,这说明李世民有别的心思。
而李世民的心思很有可能就是任瑰所猜测的这些。
他一直过于依赖历史,总是下意识的会把李世民和李建成之间的斗争跟历史上发生过的一切联系起来。
以至于在发现了李世民来者不善以后,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如今经任瑰提醒,他才发现。
事情早已脱离了历史上的规矩,许多历史上该发生,会发生的,如今都没发生,许多历史上过几年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已经在发生了,又或者发生过了。
所以他不能再依靠历史上发生过的一切来衡量李世民和李建成之间的斗争了。
他必须重新认识、重新审视李世民和李建成之间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