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疯了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楚含棠鼻间,她眼睫微动,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
床沿挂着铃铛。
而不远处的窗户是打开的,风一吹进来,铃铛便会响。
楚含棠想起来了,自己还没有回现代,刚才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穿书前,她是在搭着飞机的。
在学校放假时,搭飞机去旅游。
因为乘坐飞机需要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坐着会无聊,所以楚含棠拿出提前缓存好的网络小说来看。
而这本网络小说正是《扶摇直上》,再然后呢。
再然后。
飞机似乎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所以,她要是能回到现代,一睁开眼也不会出现在家里,应该是飞机上或者是其他地方。
楚含棠从床上坐起来。
中过箭的心口已经被包扎过了,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杏色长裙。
床榻旁的桌子摆放着她曾戴过的几件铃铛首饰。
楚含棠走过去,指腹抚过它们,也能发出轻响,再看自己身上的长裙,池尧瑶和白渊他们也应该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了吧。
不过攻略池尧瑶好感度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即使她暴露是女儿身也无所谓了。
那么她为何还会留在此处?
楚含棠忍不住想叫系统出来问清楚,可还是跟以前一样,系统只会主动出来,她是无法唤它出来的。
只好暂时作罢。
反正她觉得系统到时候一定会出来解释清楚的。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完成了攻略女主池尧瑶的任务,系统总不能不履行诺言。
楚含棠戴上放在桌子上的铃铛首饰,走出去。
这是郡主府,也是她以前所住的院子,只是有点儿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周围贴满了五花六门的符纸。
还有串成奇奇怪怪形状的红绳挂在屋檐下,尾端吊着铜钱。
感觉像是古代封建迷信的招魂。
原著是纯古代背景,没有一丝玄幻色彩,更不是修仙,自然也是不可能有招魂之类的东西存在,就算这样弄了,也是白费功夫。
只能算是迷信罢了。
楚含棠看了一圈院子,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是她中箭后,昏迷太久,然后有人信了那些不靠谱的江湖术士的话,将这里布置成这样,招魂?
应该不是谢似淮。
他素来对这些嗤之以鼻的。
可能是池尧瑶和白渊或柳之裴见她久久不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出此下策?
这个可能性大一点儿。
楚含棠想见谢似淮,但院子一个人都没有,他也不在。
奇怪之处便是这里了。
如果真的是她中箭后多日昏迷不醒,那么谢似淮一定会守在自己身边的,可他此刻却不在。
楚含棠离开院子,往别处走。
既然谢似淮不在她身边,那么楚含棠就去找他。
更古怪的是池尧瑶、白渊、柳之裴也不在他们所住的院子,而谢似淮之前是跟楚含棠住在一起的,并没有单独的院子。
她一时拿不准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郡主府才会发生如此变化。
楚含棠越来越不安。
随即找遍了整个郡主府也找不到一个人,她扶起裙摆直接跑向郡主府大门,想要出去看看。
门外是有偶尔路过的百姓,却依然不见郡主府的人。
楚含棠赶紧跑过去。
她拉住一个行人问:“你好,我想问一下,郡主府的人都去哪儿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行人打量了一下这一个穿着杏色裙子的漂亮小姑娘。
像是疑惑楚含棠为何要打听郡主府的消息,又像是疑惑她为何不知道郡主府发生了何事,他反问:“小姑娘真不知道?”
楚含棠耐心道:“不知道。”
行人虽然觉得不应该不知道,却也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指了指京城传言中最灵验的寺庙的方向,“郡主府的人现在都在云林寺呢,请人做法,还挺震撼的,小姑娘你可以去看看。”
楚含棠道了声谢,便急匆匆地跑向云林寺了。
一刻钟后,她总算跑到云林寺。
云林寺人山人海,都挤在外面看人设坛做法,楚含棠用了一番力气也没能挤进去。
最后,还是她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把人推开的。
周围很吵闹,百姓对郡主府所有人都过来云林寺做法事一事议论纷纷,而云林寺台阶前的空地真的设了个祭坛,和尚们正在念着经。
楚含棠挤来挤去也没能挤到前面,却仍然没有不放弃。
因为她看到了谢似淮。
坐在祭坛中间的谢似淮,楚含棠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想让他知道她醒了。
她喊了几声谢似淮。
可惜这些声音都被人群淹没了。
楚含棠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些百姓议论的声音。
“谢似淮!谢似淮!”
谢似淮今日穿了一身白,腰身似比以往更细了,五官的轮廓也瘦得更明显,白色的发带随风而飘。
他垂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祭台上摆着只空碗。
像是做法事要用的,仔细一看,谢似淮好像在盯着这一只碗看。
附近喧闹不已,和尚诵经的声音源源不断,他忽然抬起眼。
是楚含棠的声音?
他好像听到楚含棠在叫自己?
她在叫,谢似淮。
不过谢似淮只是抬了抬眼,又垂低下细长的眼睫了。
法事尚未完成,楚含棠应该还没醒过来的,一定是他听错了,他得专心继续,不然她就不回来了。
楚含棠中箭后,昏迷半个月了。
只要、只要做这一场法事,她就可以醒过来了,对,没错。
想到这里,谢似淮唇角露出一个弧度,眼底隐隐露出笑意,可深看下去却又是不太正常的。
楚含棠离得远,因此看不见。
池尧瑶和白渊面色凝重地站在旁边,似乎是想阻止这件事,却又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谢似淮。
和尚念完经了。
他们不约而同抬头看向谢似淮。
这一场法事,他们也是被迫做的,若是不做就会死,可他们又是无比清楚,要是人真的醒不过来,做这种古怪的法事也没用的。
偏偏这位分明看着很和善的小公子却不听劝。
谢似淮大概知道法事进行到哪一步了,慢慢地站起来。
几秒后,他走到祭坛上的空碗前,举起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腕,握着匕首的手指窄长,纤细的手腕白皙,还留有淡粉色的疤痕。
和尚们不忍直视。
他们一开始就劝过无数次,现在更是不可能劝得动。
若是不怕死的,可以上前一试。
只见谢似淮的匕首快要落到脆弱的皮肤上了,一道人影从他们面前掠过,飞奔向他,猛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