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战功显赫(第2/3页)

夏原吉听罢,脸已黑了下来。

他越听越觉得荒唐,便下意识地长身而起,阴沉沉地冷哼一声,抬腿便走。

管事一见,忙是追了出去,出了茶肆。

夏原吉看他一眼道:“这便是你所谓的打探消息?真是滑稽可笑,就指望从这些人口里,能打探来什么消息?”

管事的苦着脸道:“他们平日里,也不全说这个……”

夏原吉长叹道:“哎,休要再说了,休要再说了……”

他心中苍凉,忍不住苦笑:“却不知做了什么孽,到头来,竟要做夏家的不孝子孙。”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夏原吉本就是老来得子,如今两鬓斑斑,这儿子却也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夏瑄但凡有一丝的闪失,夏家也就在此绝后了。

说出这话时,夏原吉的面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

管事的便默默地跟着他,却是不言,脸上有着一样的哀色。

却在此时,街上突有人飞马而过。

是三四个人马,穿着的乃是邮政司特有的短装,三四人飞马,背上各自背着硕大的包裹,呼啸而过。

转瞬之间,便越过了夏原吉朝着街的尽头去了。

夏原吉下意识地侧目,却见其中一人……竟有些眼熟。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地揉搓了一下眼睛,等再次张眼时,那一队人马,却已绝尘而去。

夏原吉楞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挣得老大。

管事的看夏原吉这个样子,还以为他身子不好了,忙忧心地道:“老爷,老爷……怎么了?”

夏原吉则是愣愣地道:“方才,你可看清楚那几人的面容了嘛?”

管事愕然了一下,才道:“啊……小人……没细看,老爷,怎么……”

夏原吉抖了一下嘴唇,才道:“方才……有一人,像瑄儿……”

管事的惊讶道:“啊……”

管家的反应,倒是一下子将夏原吉拉了回神,他随即细细一想,便不由得苦笑道:“可能是看错了吧,哎……这些时日,总是恍恍惚惚的,总觉得……好像瑄儿回来了……”

他摇头,继续苦笑。

管事的安慰道:“老爷,少爷一定能转危为安的,他吉人自有天相。”

夏原吉只抿着唇,眼睛里的精神气也似是一下子的消散了许多,再不吭声。

……

“报,报……”

张三急匆匆地闯进了张安世的书斋,边大呼道:“福建布政使司……福建布政使司……来人了。”

张安世正坐在桌案跟前看着书,听到张三人未到声先到的话,倒是依旧脸色平静,只道:“是哪一个府的?”

福建布政使司很大,实际上,这些时日,也陆续有福建的驿卒来京,只不过带来的消息都不确切。

这些日子,这些杂七杂八的消失听多了,张安世也就淡定了。

张三已经到了张安世的跟前,脸上有几分激动,直接道:“是福州府,福州府的驿卒,说有确切的消息。”

张安世一听,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骤然之间抖擞精神。

福州和泉州乃是叛乱的重灾区,若是这里来了人,那么消息就真的确切了。

没一会,张三便引了几个人进来。

张安世细细地打量着这几人,为首一人上前道:“卑下福州邮政局平谭驿三等吏夏瑄,见过殿下。”

“夏瑄……”张安世挑了挑眉,这个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不过耳熟的人多了,张安世此时自是没心情细思这个,劈头盖脸便问:“如今福州的情形如何?”

夏瑄很干脆地道:“叛贼已剿除干净了。”

听到这话,张安世眼眸微微一张,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在一时间里鲜活了几分。

不过,他依旧还有许多的疑问,于是紧紧地盯着夏瑄道:“确切吗?”

“卑下有幸,参与了剿贼,是了,这里还有相关的奏报,请殿下过目。”

说着,夏瑄将一份奏报奉上。

张安世迅速地看了一眼,随即身躯一震,道:“大宋皇帝……”

夏瑄便道:“这些贼子,丧心病狂,居然自立为伪帝,又封王侯数十上百人,且还设内监,册封了太子……”

张安世气道:“入他娘的,不要命也就罢了,为何自封大宋皇帝,本王和他有仇?”

“这……”夏瑄有些紧张,却又有一丝丝的兴奋,想了想道:“可能是……他们也敬仰殿下吧。”

张安世骤然之间,目光狠狠地瞪了夏瑄一眼。

夏瑄立即意识到,自己这马屁是拍在了马腿上了,连忙抿进了嘴唇。

张安世咬牙道:“拿住了数千人,其余的……统统都降了,降者四万余?”

“是。”夏瑄道:“许多是无知百姓,被其裹挟,因而……一旦见真章的时候,或是冲散,或是举降,倒是负隅顽抗者,便是这两千余人……”

张安世颔首:“你们招募了十数万人……”

“人是多了一些,都是各州府那边招募的……”

张安世点头:“这奏报里头说,你的功劳还不小,没想到,真是后生可畏啊。”

“卑下哪里有什么功劳,都是长吏们教的好,除此之外……还有殿下……”

张安世大手一挥:“少说这些,待会儿,本王还有许多话问你,不过现在不是在这说的时候,本王教人备车,你与我同车,待会儿,路上再慢慢说。”

“备车……”

“入宫去。”张安世道:“既有确切的消息,那么该立即奏报,对了,那些书信,都带在身上吗?”

夏瑄道:“都背在身上呢……”

张安世看了一眼他们背着的大包袱,心里已是了然,中气十足地道:“一并带着。”

沿途上,张安世少不得又询问了许多的细节。

其实这些细节,与张安世此前所料想的差不多。

新政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是极有诱惑的。

可是单纯的诱惑,其实意义也不大。

根本问题就在于,需要有无数夏瑄这样的人,深入到村里中去,除此之外,要将邸报送至各村各里。

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有一群人,渴望知识,渐渐掌握一定的学问,其实认字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即便条件不足,可只要有印刷物,真有人痛下决心,再偶尔找人请教,一些基础的扫盲却是可以做的。

而偏偏,这些不甘心,且肯付出极大决心去认字的人,往往都不是寻常之辈,一个人有此毅力和决心,且脑子还好使,那么必然,本就是各村各里的‘能人’。

他们既是推行新政的骨干,也必然是邸报内容的传播者,且极有建功立业的意愿,所以,只需张安世的诏令一到,他们必定要鼓动自己的亲朋故旧们追随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