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好怕【3更】

☆孤也是有品位的好么☆

梁羡又是表白, 又是撩拨的,后果便是“作茧自缚”“自取灭亡”!

国君的辎车缓缓驶入大梁宫,穿过皋门、库门、雉门、应门、路门, 停靠在燕朝路寝宫门口。

就在即将停靠之时, 辎车的轱辘压到了地上的小石子,整个辎车颠簸晃动了一下。

“呃!”辎车中,梁羡陡然拔出一声惊呼声。

驾车的驾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君上开恩!君上开恩!惊扰了君上, 小臣该死……小臣……”

“无妨。”白清玉的声音响起, 还是如同往日那般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犹如谪仙, 但仔细一听,那吐息比平日略微粗重一些,嗓音也更加沙哑低沉一些,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白清玉幽幽的道:“君上说了, 颠簸的正好。”

正好?驾士一脸迷茫,十足不解, 但无论如何, 君上不责怪便好,连忙叩谢:“多谢君上!多谢丞相!”

白清玉的声音又道:“都下去罢, 不需要人伺候了。”

“是。”驾士与宫人们告退,全部离开。

众人离开之后,平静的辎车中突然发出一声难耐的喟叹,伴随着梁羡的呜咽。

“无妨,”白清玉轻笑:“宫人都被遣散了, 君上便是哭出声来, 亦不会有人知晓。”

梁羡的嗓音虚弱又绵软, 色厉内荏的哭咽道:“白清玉,你……你大爷!”

“君上这般有精神,”白清玉幽幽的道:“看来是很中意在辎车中,穿街过市的时候被卑臣伏侍了。”

梁羡精疲力尽的沉睡过去,是在辎车中,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路寝宫的太室之内,阳光洒在眼皮上,梁羡下意识伸手一摸,立刻碰到了身边的白清玉。

白清玉将梁羡搂在怀中,低声哄道:“卑臣在呢。”

梁羡嘟囔了一声,把脸埋在白清玉的肩窝躲避日光,继续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陡然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目:“今天是不是有朝参?”

白清玉见他醒了,笑眯眯的道:“是,君上该醒醒神儿了。”

梁羡嫌弃的道:“咦,你的眼神真肉麻,恶心。”

白清玉的眼神温柔的仿佛春水,甜蜜的拉丝似乎化不开,亲了亲梁羡的耳朵:“卑臣伺候君上晨起。”

今日在治朝大殿还有朝参,连续两天顽的太过放肆,以至于梁羡腰酸背疼,但今日是他归朝之后第一次朝参,也不能说取消便取消,还有很多大事儿等着梁羡敲定。

梁羡沐浴更衣完毕,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昏君模样,缓缓步入治朝大殿,羣臣跪拜山呼。

“拜见君上!大梁万年——”

“诸卿平身,不必多礼。”

卿大夫们拜谢启程,回到自己班位入席,便有人启奏道:“君上,大司徒年老归乡,大司徒空缺,还请君上定夺。”

梁国朝中首席乃是太宰,也就是丞相白清玉,统领百官,辅佐国君。下设大司徒管理人民,大司理管理法律,大司农管农业税收,大司空管理建筑水利,大谏之官负责劝谏弹劾。

其他的官职都好说,各司其职,分工明确,而大司徒这个职位负责管理人民,听起来十足广泛。

的确,大司徒的职位的确十分广泛,所涉猎的方面非常全面,可以说除了丞相之外,上卿的官职虽然平起平坐,但默认大司徒最高。

如今梁国大司徒年迈,准备辞官,下一任大司徒空缺,这么一个肥差,一堆人盯着。

白醴便是司徒署的官员,他虽是中大夫,连个上大夫都不是,但他仗着自己乃是丞相的父亲,觉得大司徒辞官,怎么也应该顺位下来,这个大司徒的官职还不是落在自己头上?

因此白醴今日就算是顶着满脸的淤青,也没有告假,反而身残志坚的参加了朝会。

就在白醴挺胸抬头,准备扬眉吐气之时……

梁羡幽幽的道:“大司徒一职,关乎到我大梁国的社稷大事,马虎不得……闵谦之乃是孤从宿国挖掘而来的人才,聪明通达,智谋远虑,昔日里在宿国胜任大行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孤以为……闵谦之可以胜任大司徒一职。”

“闵谦之?!”白醴惊叫出声。

闵谦之这个昔日宿国的大行人可是风云人物,一来他担任大行人的职位,便是外交官,经常要与各国打交道,这二来闵谦之的手腕相当毒辣,剑走偏锋,总是能抓住旁人各种各样的把柄,让人头疼的厉害,因此闵谦之的铁腕众人都有耳闻,也都闻风丧当。

白醴还以为大司徒的位置会顺位下来,哪知突然杀出一个闵谦之来,他不服气,想站出来辩驳,这个闵谦之根本不是梁国人,梁国大司徒这么重要的职位,如何能落在一个外人手中?

白醴是懂得煽动的,他若是第一个提出这样的矛盾,必然会有很许多老梁人站出来排斥闵谦之,毕竟血脉这东西很重要。

谁知,不等白醴站出来,白清玉已然抢先一步,首先站出来道:“君上英明!闵谦之昔日里在宿国单人大行人,功绩卓著,令人赞叹,若是能为君上效力,必然能使我大梁国发扬光大。”

白清玉在朝中可是一呼百应的身份,他一站出来,很多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立刻也跟着站出来。

“无错无错,丞相说的有理。”

“是啊,前任大司徒虽然仁义为怀,但手腕过于软弱了一些,素来听闻闵谦之手段强硬,亦能弥补不足。”

“丞相说的在理!”

梁羡对白清玉一笑,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睛,不给其他人反驳的机会:“既然如此,便这么办罢,散朝。”

闵谦之继任梁国大司徒,一场腥风血雨还没来得及展开,已然迅雷不及掩耳的被掐灭。

闵谦之并非梁国人,如今继任了大司徒的职位,自然要与梁国“本地人”打好干系,这最好的法子便是燕饮。

闵谦之的继任宴席,特意摆的十足宏大,广发请帖,还送了请柬到梁羡面前,请梁羡也来参加。

梁羡知道闵谦之打得什么注意,若是自己参加,臣子们见风使舵,自然也会参加,梁羡有意扶持闵谦之,自然欣然赴宴。

梁羡与白清玉前来宴席,闵谦之的府邸已然人山人海,许多人前来敬酒,还有很多官员平日里见不到白清玉,今日难得见到,上赶着禀报许多公务。

白清玉抽不开身,梁羡道:“你去忙罢,孤与大司徒聊天,不会走远的。”

白清玉叮嘱道:“君上千万别饮醉,少饮些酒。”

说罢,去忙碌公务了。

闵谦之笑道:“没想到君上竟把大司徒的位置与谦之,谦之真真儿是受宠若惊呢。”

梁羡道:“虽昔日里你给孤使了不少绊子,但当时阵营不同,在所难免,如今你已然是孤的人了,孤自然懂得用人不疑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