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没生娃的想法

海珠不走了, 她兴致勃勃地围观小海豚喝奶,海豚喝奶的时候也要游动,它们无法停下来, 小海豚裹着乳/头像条尾巴一样紧紧跟着母豚。

老龟见海珠走了, 它跟着游了一截又拐回来,原地绕了一圈往水面游。

海珠搭着海豚这条快船在海底快速扫荡一周,钻出水面时已经看不到船只了。她毫无方向地露出头在海面游,五只海豚是闲来无事跟着她到处溜达, 它们尾巴一摆就窜十来尺远, 嫌她游得慢了就过去顶起她在海面上逐浪。

海珠只用判断方向, 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她就从豚背上溜下来自己游,海豚顶起她的时候就循着她找的方向继续前进。

重复几次后,海豚就琢磨出了她的意思, 海珠只用指个方向它们就明白了。

找到楼船的时候, 日头已经升至头顶,老龟沉在水里围着船游动,它也不用去寻食, 潮水推过来的死鱿鱼就把它吃撑了。

海珠拽着木梯踩上船板, 解开网兜先脱湿漉漉的衣裳,手脚在海水里泡得泛白, 胸背摸上去触手偏凉。

船舷被撞, 海珠倾身看过去,老龟被小海豚顶得四脚朝天飘在海面上,她大力拍船舷, “嗐, 干啥呢?欺负长辈是不是?”

她撒下渔网捞老龟上船,冲玩心重的海豚挥手, “我回去了,你们去海底寻食吧。”

船帆升起,船尾划过海面激起层层浪花,喜欢逐浪的海豚跟在船后面翻滚跳水,海珠站在船尾看着都担心它们动作猛了砸到船上。

海风和炙热的阳光带走身上的水痕,身上开始一点点变暖变热,广袤无垠的大海上不见船只不见人,海珠大大咧咧地赤/裸着躺在船板上晒太阳,耳边是翻滚的浪声,楼船小幅度地晃荡着,她闭着眼假眠,等船尾跟着的海豚离开了,她才坐起来。

楼船靠岸,杜小五过来帮忙砸船锚,说:“今天回来的挺早啊,收获不小?”

“那倒没有,下午有事。”海珠在码头上看一圈,木板车还在,她先推老龟下船,随后扛着两个网兜搬到木板车上。走时想到她养的新宠,下底仓一看,虾肉已经被吃了,她又去撬五个生蚝丢进去,拍拍手拉车回家。

“我回来了,在做饭?我闻到香味了。”她还没进门就喊。

厨房里,冬珠听到声赧然一笑,她掂着勺子笑嘻嘻地探头出来,说:“我在做饭。”

“做的什么?闻着就好吃。”海珠已经闻出来味了,她放开车椽子背着手进厨房,瓦罐里炖着鸡肉,灶上的锅还没揭盖,锅边的缝隙里徐徐冒着白烟。

“我买了一只母鸡炖汤,撇了两碗出来炖乌贼干。”冬珠有些不好意思,她在效仿她姐昨天的做法。

“不错,你先做,做好了我尝尝。”海珠扶着妹妹的肩膀鼓励她,“就算做坏了也没事,一次不成再做一次,学会了这道菜再学下一道菜,等食肆开门了,我们姐妹俩一起掌勺赚钱。”

冬珠重重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

后锅里有热水,海珠先舀水洗头洗澡,洗完澡再就着热水搓洗湿衣裳,等她忙活利索了,齐阿奶也把海货分拣好了。

齐阿奶喜欢分拣海珠带回来的鱼获,长得麻麻赖赖的毛蟹、通体带蓝的兰花蟹、比手掌还长的大虾、壳是透明色的拇指虾,橙黄色的海螺、斑斑点点的海贝、被螃蟹和虾吃去触足的鱿鱼、已经死去的海鱼、颜色好看的海星、断头断尾的黑鳗鱼……分拣着这些东西,她的脑中也进行了一场海底狩猎。

潮平坐在地上扒拉着盆子里色彩明艳的海螺,齐阿奶舀两瓢水倒进去,扔过去一个毛刷让他洗螺壳。

“这条海鳗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海珠走到水缸边看一眼,如果晚上开食肆卖菜,都是可以一锅蒸熟的,她敲了敲脑门,说:“海鳗晒干,这一条不算大,做出来不够几个人吃,我后天下海再逮几条,专门做一顿炖鳗鱼。”

厨房里响起油滋啦声,海珠偏头看一眼,没进去,拎个椅子背着太阳坐,问:“我三叔呢?”

“砍柴去了,不让我们等他,给他留一盘饭就行了。”齐阿奶说。

家里连着两天炖鸡熬汤,柴火消耗大,齐老三又不让掏钱买,他只要得闲就拿着砍刀拿着绳子出门了。

“吃饭了,摆桌。”冬珠喊。

“好嘞。”海珠干起冬珠平日干的活儿,拿抹布擦桌子,进屋端菜端饭端米汤。今天晌午这顿饭是冬珠和风平忙活出来的,其他人没插手,端饭挟菜的时候都是满嘴地夸赞。

“米饭蒸的火候刚刚好。”齐阿奶先夸烧火的,嚼口鸡肉继续夸做饭的:“咸淡刚刚好,和红枣一起炖的,还有股甜味。”

海珠挟一根糖醋乌贼干,说:“糖色炒的好,没苦味,就是汁水稀薄了点,明天再炖一只鸡,用鸡汤再熬一遍,再做一次练手。”

冬珠点头,“好,姐你喝鸡汤,这只鸡是我跟风平一起买的,给你补身子。”

海珠立马舀一碗鸡汤,这罐鸡汤装的心意重。

齐阿奶“啧啧”两声,接过勺子给二儿子舀两勺,说:“咱俩搭个空吃点好的,也跟着补补身子。”

齐二叔笑了。

冬珠吐舌一笑,“奶你别醋,明天我专门给你买只鸡炖汤补身子。”

院子里其乐融融的,饭吃到尾声,齐老三扛着两捆湿树枝进来,他洗手进屋盛饭,锅里的米桌上的菜都由他包圆了。

饭后歇一会儿,海珠带冬珠和风平去书铺买墨和毛笔,纸只买了一刀,海边沙多,这就是天然的练字盘。

到沈家的时候沈父还没去上值,他让小厮领冬珠和风平去偏院的私塾,叫上海珠去书房打听匪寇的情况。

“韩提督有意在五月攻打匪寇,你可知道?”沈父问。

海珠沉默了片刻,说:“我听韩霁提过一嘴,具体的情况不清楚。”

“那便罢了,你就当我没跟你提过。”沈父及时打住话,转而问起她跟韩霁去偷袭匪寇的过程。

海珠简单地说几句,打听沈遂什么时候会回来。

“已经回来了,今天上午的时候船路过码头,停了片刻直接去府城了。”

官船路过码头的时候韩霁本想喊上海珠一起去府城他家里做客,见海湾里没有她的船就知道她又出海了,他跟守卫问了下海豚的情况,知道它们还在码头逗留就走了。

海珠陪沈母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灌了一肚子的茶水,见冬珠和风平那边没出问题,她溜溜达达的出门在街上闲逛。

酒馆里只有伙计在守店,食肆里也清闲了,街上也没多少人,只有卖针线的还在摆摊。海珠从街头走到街尾,转到码头去闲逛,脚夫挑夫听到脚步声抬了下眼,随即又合下眼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