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折磨
宁珩对温雪杳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是最郑重的一句话是,“阿杳,别为我犯傻, 无论是谁都没有你重要。”
不远处,元烨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他大步奔上前, 死死拽着温雪杳的手臂将人甩到一旁。
柔软的唇畔被牙齿磕破,感受着唇上隐隐的痛感,宁珩缓缓勾起唇角,在与元烨对视时伸手, 一只手指将唇上艳红的血迹晕染开。
无声地挑衅。
元烨怔然一瞬, 猛地便向宁珩挥拳,却被对方轻松避开。
宁珩垂眸, 余光扫一眼一旁的温雪杳, 脸上难得露出悦色,不徐不疾道:“七皇子, 你这是发的什么疯?连我夫人情难自抑与我亲近一番都不行了?”
宁珩几步走到元烨身边, 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是不是很生气,她心里有我?”
下一秒,元烨用肩膀重重撞开宁珩,像一头发怒的野兽,用最原始的赤膊试图宣泄自己的怒气。
可他哪里又是宁珩的对手,不过几招, 就被人反剪双手压在地上。
元烨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再没有为了强撑颜面而阻止身后的侍卫出手, 反仗着人多势众迅速翻身将宁珩压制住。
寡不敌众,宁珩很快就被几个侍卫牢牢桎梏住。
那些侍卫全副武装, 七伏酷暑天却皆是一身劲装并以长纱遮面,手上还套着羊皮手套。
在刺眼的阳光下,漆黑的皮面折射出诡异的弧光。
下一秒,元烨不由分说便命手下将宁珩往远处廊下拖,俨然是一副要将他绑在柱子上的打算。
“阿杳,别看。”宁珩怒吼的声音都在发颤。
温雪杳气得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哆嗦,分明想控制自己听宁珩的话,可那双眼睛就是忍不住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被人拖走的他。
她的手臂被元烨死死攥住,任凭她拳打脚踢,对方都丝毫不为所动,笑得像个魔鬼般,阴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温雪杳双目通红,想摆脱元烨桎梏的手腕都几乎错破一层皮,但依旧无法甩开他。
她发狠一口咬在对方攥着她的手腕上,没想到却换来对方更嗜血猖狂的笑。
温雪杳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弱小,她满心绝望只能看着宁珩被人用麻绳一圈圈缠住四肢,牢牢捆在廊下的圆柱上。
可她什么都不能做。
就算明明知晓如今这座别院中元烨自以为是心腹的人其实早被宁珩调换,可为了从元烨口中套出那一纸药方,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的软弱与动摇只会害宁珩与季子焉以身涉险的筹谋满盘皆输,更是赌上了万千身染疫病的寻常百姓的性命。
于是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夫君任人摆布,而她更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般被人牵着线,牢牢掌控在手心。
温雪杳心中的恨意疯涨,原来这世间,便是你放过他,他也不会容你。
往往只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
她以为躲在宁府的背后就真的是改变命运了么?不。
不仅温远山不会放过温家。
就连元烨也根本不会放过她。
她怎么会寄希望于在魔鬼的窥伺下安稳度日?她还是太天真了,元烨根本没有心,甚至连人性都鲜少,这样的人,你又如何相信他会因前世的错误而心生愧疚?
就在温雪杳准备哀求元烨时,宁珩像是预料到她的心思,嘶吼怒声叫了一句“阿杳。”
仅仅两个字,便让温雪杳彻底粉碎方才的想法。
若她今日跪于元烨脚下,那才真是折断宁珩的脊骨。
所以他就算自己受伤、受辱,也不愿她低声去求人。
温雪杳被人束缚着双手无法动弹,于是只能一声又一声地哭喊地唤着:“夫君......夫君......”
少女的泣音撕心裂肺,眼泪疯狂地顺着脸颊流淌。
她的哭声一声更高过一声,仿佛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无一不诉满痛心与悲凉。
元烨胸腔中的怒意登时到达了顶峰,他甚至后悔答应温雪杳带她来看宁珩。
忍耐到极限,他忽地伸手一把捂住温雪杳的嘴,便将她往屋外拖。
毫不他遮掩自己的怒意,冷冽的唇贴近她:“你越这般心疼他,我就越忍不住想折磨他。”
说完,他再不管温雪杳如何挣扎,直接一掌拍在她后脑将人击晕。
安静下来的刹那,元烨将人拦腰抱起,脸上终于露出满足的笑意。
他再没有多看远处被人捆绑在廊下的宁珩一眼,转身抱着温雪杳快步离开。
元烨将人放在床榻上,屋里安安静静,再没有嘈杂的声响。
平静安详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元烨半跪在床榻前,心喜这得来不易的独处。
他贪婪的眼神细细描摹着少女的眉眼,似乎只有她安静昏睡之后,在自己面前才会这般乖巧。
前世他想做温雪杳唯一的依靠,可她偏要固执,家破人亡都不肯求自己。
元烨想不通,那时她都要沦为阶下囚,早已不是什么温府小姐,怎么还能那般高高在上。
为什么,她就是不能乖顺些,好好仰视他、依附他做一朵娇花。
元烨静静伏在床头,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两世都想得到的人。
熬了大半夜,还是等来了最坏的结果,温雪杳果然感染了疫病。
他突然恶狠狠看向温雪杳那张肿胀的红唇,上面的口脂斑驳,满是被人吻过的痕迹。
只消一想,方才院中的发生的一切就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随即,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灼烧,霎时沸腾。
膝盖抵着床头,元烨跪在地上,一手抱住温雪杳的脑袋,一手狠狠蹭掉她唇上残余的口脂。
等淡粉色饱满的唇被人生生擦掉一层皮,少女紧皱着眉头被疼醒,元烨才像是得到满足,快速收手。
温雪杳一睁眼,就看到元烨近在咫尺的脸,再联想到唇上诡异的灼烧感,她面上露出不可置信地震怒。
瞧着温雪杳的表情,元烨便猜到她多半是误会了自己趁她昏睡时对她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但是他并没有解释的欲望。
这一刻,他心中有一股隐秘的快感,就是想任她误会。
于是,元烨暧昧地用手触了触自己的下唇,将手上擦掉的口脂蹭到自己的唇边。
等做完一切,他好整以暇笑着看向温雪杳。
然而下一秒,根本不待元烨反应,一记响亮的耳光便震声落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