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在宫中坐, 猫从天上来。
月老前脚刚到家,后脚廖敛就追了上来。
“你不是去找欢仙君了吗?”
月老引他进来坐,给他倒了一杯仙露。
廖敛仰头喝光, 砸吧砸吧嘴道:“她说她不懂!”
月老:“……不懂?”
廖敛:“她说她是剑, 不懂这些, 你这没有她的那颗红星星?”
“有啊……”
就是没亮过,红线也是软软地搭在台子上, 跟无情道就差一个死结的距离了。
“剑没有心吗?”
月老捋了捋胡子, 沉思道:“既生了神魂, 便应该有七情六欲。”
只能说她作剑作久了, 还没体验过这些滋味。
廖敛急了:“那她为何不心悦我?!”
……人家没看上你呗!
月老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这世上不是你心悦别人, 那人就会理所应当地心悦你,否则就没有那些痴男怨女, 天天拜姻缘,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月老:“凡事都要慢慢来, 你不如从长计议, 偶尔去她那儿转转, 说不定会有转机。”
廖敛:“我不是偶尔, 我是天天去。”
“……天天去?”
廖敛点头,举了举杯子:“你再给我来一杯。”
月老心想:就欢仙君那个喜静的性子,大猫天天去,别说喜欢了, 说不定还会烦他扰了自己的清静。
“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办?”
月老:“每人都有自己的缘分,方法不能通用。”
“你就是管这个的, 没有办法?”
月老:“……我只负责拉线,不负责系绳。”
廖敛跟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几秒, 起身就走了,决定自己去想办法。
月老不懂,那其他有伴侣的仙君肯定懂!
他第一个就去问了朱雀一家,朱雀仙君脸红彤彤的,他并不是害羞,而是天生赤面,回忆起往事,笑容满面地道:“那时本君时常绕着她飞,让她欣赏本君华丽的羽毛,想来就是这一身火羽,讨了她的欢心。”
看看,人家说得这叫一个具体。
次日,廖敛就化成原型去了,可宫门太小,把他卡在了门口。他还不敢使劲闯,怕撞坏了宫门,惹桂欢的不喜。
桂欢听见动静,出来就看到了只钻进来了一颗头的廖敛,猫眼瞪得圆溜溜的,一脸傻相。
“……你怎么又来了?”
她说得还不够直接吗?
既然门进不去,廖敛就想退回去,从上面飞进宫里,可卡得有些紧实,他抽不开身。
“你踹我一脚。”
桂欢:“……”
她也看出了他的窘境,赤着脚走上前,抬起白白的脚板,冲着他脑门就是一脚。
廖敛被猛地踢出门外,头顶鼓起一个大包,但他一点不觉得疼,脑海里都是桂欢细嫩的左脚。
“我能舔你的脚吗?”
桂欢无言地摆袖,门“唰”地就被关上了。
廖敛挥动翅膀,没脸没皮地从空中飞进宫里,绕着桂欢就开始转圈飞,若是月老看到,一定会联想到小世界里的一首歌“大风车呀滴溜溜的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
“你在做什么?”
廖敛快速抖动翅膀,尾巴欢快地摆动,导致翅膀上的浮羽速速掉落,他还面无表情,用很欠揍地语气说道:“你看看,我有羽毛,还有皮毛,多亮,多黑,多容易让人中意。”
桂欢不觉得这些黑乎乎的毛有什么好看的,尤其掉了她满地,就更不好看了。
“你走之前把地上打扫干净。”
说罢,她就进了屋。
廖敛舔了舔嘴,心想:她是剑,不懂得怎么欣赏兽态,可以理解。
这招不通,廖敛就去找另一位仙君取经了。
混天绫站没站相,整个身子一直在晃,笑嘻嘻地道:“这还不容易?我们宝器都慕强,你跟她打一架!打赢她就行了!”
廖敛实话实说道:“打了,没打过。”
“多打几次,总能赢一次。”
“我输了几十次了。”
混天绫:“……你看好谁了?”
廖敛:“桂欢。”
混天绫原地就翻了个跟头,用惊讶地目光上下打量他数次,道:“你们氂鷵可真是勇气可嘉。”
就喜欢翻越不可逾越的高山!别人是花前月下,他们是在玩极限挑战!
“打不过可怎么办?”
混天绫用他那个常年晃动的脑浆思考了一会儿,道:“那你就用其他方法,在她面前展示一下你的强大!”
廖敛觉得这也是个办法,雌性都喜欢强大的雄性。
所以当桂欢听到自家院子里发出的爆炸声时,她毫不意外地想到了是谁干的。
出去一看,果然是那只蠢猫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一块巨石,在她院子里表演手劈巨石。
“你看!我的爪牙多么锋利!”
桂欢无言地看着他,右手一挥,巨石就无声碎成了粉末。
桂欢:“收拾干净,记住,一点灰都不能留。”
廖敛又陆陆续续询问了不少仙君和古兽,有让他送礼的,有让他唱歌跳舞的,还有让他写情诗的。
廖敛一一按着做了。
他送的礼桂欢根本不收,怎么送来了,怎么原路跟着他一起飞出了院子。
唱歌跳舞他也表演了,只不过他五音不全,跳起舞来还掉毛。他刚嚎一嗓子,桂欢就徒手掰下了一块白玉地砖,塞进了他的嘴里,淡道:“要练念咒回家练。”
至于写情诗,他根本不会,直接四个大字:“我心悦你!”
桂欢没有被他感动到,反倒觉得这个老六的头还真是铁。
“你可以换个人去心悦。”
与其对着铁石心肠的她忙活,不如换个兽类,速度快点的话,能三年抱五。
廖敛把他的大作贴到了宫门上,看向她道:“可桂欢只有一个。”
桂欢:“……若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欢仙君。”
廖敛眉头一挑,想到了一个好名字:“欢欢。”
一时嘴爽的代价就是喜提桂欢给他的大礼,用白嫩嫩的左脚把他踢了出去,廖敛不死心地伸出舌头,偷舔了口她的脚板。
廖敛问了一圈,最后决定去问自家老父亲。都是氂鷵,想必老父亲会有更适合他的办法。
他爸听后感慨自家儿子也到了这个年岁,忆起青春年华,他无比怀念地道:“嗯,关键是耐力。”
“耐力?”
“对,揉碎了说,就是死缠烂打。”
说到死缠烂打,没有人比廖敛更擅长了。
但显然桂欢的耐力更胜一筹,一剑一猫重复着示爱和拒绝的过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就过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