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二合一)
林舒月着实是愣住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早上才扭送公安的罪犯,都没过俩小时就嗝屁了。
她有点像想不通的是, 值班岗亭的警察得有俩呢, 咋还能让那色狼跑了呢?
但不管怎么说, 出了人命她都是得去看一下的。只不过这一次, 她是去广场附近的派出所了。
林舒月到的时候早上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姑娘还在,经过早上的报警记录,林舒月已经记下了她的名字。
阮汀兰, 很好听的名字,她应该也是在上班期间被叫过来的,羽绒服里面还穿着深蓝色的制服。
她摘了口罩, 露出清秀的脸蛋来,她朝林舒月笑了笑,但心里却并不高兴。
她是在上班的途中被叫过来的,她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置信,怎么那个耍流氓的就死了呢, 还是在路边被人砸死的!!!
倒霉透了, 阮汀兰想。
林舒月刚刚坐上凳, 早上跟林舒月一起威胁公交色狼的带锤阿姨也来了。阿姨身上还系着围裙。林舒月的善恶雷达一直都是开着的,阮汀兰跟带锤的阿姨的善恶值都是在百分之五左右。
很显然,她们都不可能会是凶手。
带锤子的阿姨看到林舒月跟阮汀兰, 便苦着脸道:“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家墙上的钉子松了, 我早上出去买菜的时候顺手买了个锤子回来。在公交上那会儿我觉着那个流氓太可恶了, 就把锤子拿出来了, 谁能想到会出这事儿呢!”
公交车上抓色狼那是一大壮举,带锤阿姨能跟街坊邻居吹嘘一年, 但卷进命案里就不一样了,那是想都不想提的晦气事儿。
阮汀兰听到带锤阿姨说这句话,十分有认同感:“谁说不是呢?我那班上得好好的,就被叫过来了。晦气。”
阮汀兰说完,又凑到林舒月的边上跟林舒月道谢,早上她就想要道谢的,但林舒月跑得比兔子还快,她追出去的时候林舒月都跑了没影子了。
“不用谢,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得反抗。虽然这很难。”林舒月叹了一口气。
027路公交车公交色狼这么多,林舒月不信没有人反抗过,但这个东西,就像那个野草一样,吹风吹不尽,且还有不少同好,没准在女孩子反抗时,还会互相包庇呢。
阮汀兰说:“我平时都是避免坐027路公交车的,我宁愿多倒几趟公交车,今天早上是起晚了,要不然我也不坐。我听人说,大概两年前,027路公交车上有一姑娘下夜班,做最晚的一班车回家,结果在下车后被色狼尾随,最后人没了。”
“那个色狼应该是老手了,据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阮汀兰说到后面,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带锤阿姨也凑过来:“对对对,那两年027路公交车都没有女的乐意坐,也就这两年事情淡了,坐的人才多了起来。”带锤阿姨明显知道得更多一些。
她道:“那小姑娘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宋庄附近,她妈知道消息来的时候哭得眼睛都瞎了,造孽哦。”
林舒月听到阮汀兰跟带锤阿姨的话,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她分析着,这莫非又是一个受害者家属找不到凶手,所以平等的仇恨每一个公交车色狼的事情?
一个警官过来,打断阮汀兰跟带锤阿姨的交谈,也打断了林舒月的沉思。
阮汀兰被叫进去问话,林舒月也被叫到另外一间审讯室中。被问话,林舒月也丝毫不慌,因为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她在广场拍摄的那些照片,以及站岗的战士都能给她作证。
在审讯的过程中,林舒月也知道了被林舒月逮住的那个色狼的基本信息。
他叫王城建,在广场西面的一家家具城上班,是个业务员,有妻有子。
在人们的普遍观念里,进派出所是一种十分丢脸的事情,更何况是在公交车上耍流氓被进去的,这得更加丢脸!
王城建受不了那种被人歧视的日子,所以在值班岗亭的警察把他押送到警车面前时,趁着跟他一起被抓的同僚钻进车的空挡,他就跑了。
他显然对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他直接照着小胡同就跑了。
首都的胡同错较复杂,等警察们追上他的时候,他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胡同口,头上有个碗大的伤口,血嘶嘶流,人已经没有气了。
作为早上跟王城建有非常直接的矛盾的林舒月等人就被叫过来调查。
林舒月的嫌疑很容易就洗清了,她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阮汀兰还在接待大厅里,她非要请林舒月去吃饭,林舒月无论怎么拒绝都不行。
无奈,两人只能一起去,阮汀兰也没有请林舒月吃多大的大餐,两人找了一家砂锅过桥米线店。
北方的过桥米线里面放了青菜豆芽丸子豆腐丝,味道十分浓郁,光闻着便让人觉得食指大动,上菜也很快,刚刚点完没多大会儿,菜就上来了。
阮汀兰起身,去夹了一小碟子泡萝卜:“这家店的米线便宜又好吃,我们平时吃饭都喜欢上这里来。”
“很香,味道肯定很不错。”林舒月深吸一口气。
阮汀兰见她喜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谢谢你早上帮我,要不然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店内人声鼎沸,阮汀兰的话却清晰可闻,林舒月透过米线升腾起的热气看过去,阮汀兰在吃米线,她说着感谢的话,脸上的神情却很平常。
阮汀兰也察觉到自己的神情不对,她摸摸自己的脸:“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冷静。”
她苦笑一声,说:“我今年二十岁,但我已经出来讨了四年的生活了。你肯定以为我很穷,但你猜错了,我其实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阮汀兰的一句话,让林舒月吃饭的动作的慢了起来。
阮汀兰吃着米线里的豆腐丝,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车子上那么多的人,却只有林舒月一个人站出来帮助她。
从出来社会闯荡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学会了不把自己的苦难跟别人讲,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人与人的悲喜不能共通。你觉得无比痛苦的事情,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荒诞的笑话罢了。
但话终究是憋了太多年了,只需要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能够让她打开诉说的欲望。
有些话,她憋了很多年了,阮汀兰时常觉得,自己要是再别下去,可能得憋死了。
她看林舒月好奇,便继续说:“我的亲生父母,苏省的人,她们家里应该挺有钱的。据说我一岁那年,跟着父母出门,结果被人贩子给拐走了。最后面我被辗转卖到了首都郊区我父母的手里。”
“我父母一个瘸一个哑,他们本来是不想买我的,因为他们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很艰难了。我用我爸的话说,就是他们吃饱了一顿,剩下的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