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鞋子

姜榆当然好看了, 眼眸乌黑,琼鼻樱口,说话声音也好听, 身板儿更是挑不出毛病, 不然钱行晟也不至于第一回 见她就惦记上了。

“快说呀。”姜榆拽了拽他袖口。

林旗以前就被她这么问过了, 那时姜榆十四岁, 姜之敏的一个同乡来京有事,顺路给他带了些家乡的土产。

姜榆想着林旗没见过这些东西,跟姜夫人说了一声,特意差人喊他来取,结果没找见人, 说是跟林家父母一道出去吃酒席了。

“什么酒席啊?”

下人回道:“说是一个友人家娶亲。”

姜榆是午前让人去找林旗的,结果直到掌灯时分人才过来。她把东西给了林旗,见他这就要走了,心里不大高兴,喊住他问:“今日吃酒席热闹吗?”

“热闹。”林旗回她。

姜榆又问:“那你给我带的喜饼呢?”

林旗愣住, “你想吃那个?我没带。你想吃的话等明日外面的铺子开了,我给你买些送过来。”

“谁要吃外面卖的了?”姜榆拉下脸来, 她把林旗往后推了一步, 让他站在了台阶下, 自己站在上面, 这么一来, 她就能平视着林旗了。

姜榆撅着嘴巴道:“我碰上什么东西都想着你给你留一份,你怎么不知道想着我?”

她嘴角耷拉着,眼睛瞪得圆圆的, 气不过地又在林旗肩膀上推了一下, 气鼓鼓道:“你走吧, 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

她都生气了,林旗这时候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他往四周看了一眼,见丫鬟们各忙各的没注意这边,往前一步,低声道:“我想着你的,是他们家的喜饼做得太粗糙了,很腻,还不如街边小贩卖的可口,不合你的口味,所以我才没有带。”

姜榆的眼神这才缓和几分,抿着唇问:“你可不能骗我。”

“你不信明日去问我娘,她也觉得那喜饼不好吃。”

知道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姜榆满意了,牵着他袖口把他带到小亭子里,给他倒了盏茶水,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问:“那你与我说说,今日都见着什么了?”

成亲嘛,不外乎就是那些,林旗跟她说了会儿,一人一句也不觉得无聊。天色愈晚,等林旗看见了姜夫人在不远处翘首望着,心知该走了,开口与姜榆道别。

姜榆送他往外,边走边问道:“新郎官好看吗?”

“穿上喜服,都是好看的。”

姜榆掩唇笑,与他一道穿过圆门,又问:“那新娘子呢,你有没有瞧见?”

“新娘子今日要盖红盖头,没瞧见,但是以前见过,好看的。”林旗说完停步,道,“回屋里去吧,明日我再过来,可还有别的想吃的、想要的?”

姜榆笑盈盈地摇头,走在他前面半步,送他过了后宅的小门,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小声问道:“那我好不好看?我好看,还是新娘子好看?”

少年林旗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面色一红,没好意思说话。

姜榆也脸红扑扑的,乌黑的眼眸中泛起层层涟漪,摇了摇他衣角,悄声耍赖道:“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了。”

少年人不习惯把这些话说出口,支支吾吾了会儿,见路过的丫鬟下人好奇地看过来,才声音低低的道:“……你好看。”

“最好看吗?”

林旗咳了一下,以拳掩唇低声道:“最好看。”

姜榆还不罢休,叮嘱道:“那你要记住你今日说的,以后再见了别人,也得是我最好看。”

“记住了。”林旗再三保证完,才从她手中得了自由,红着耳根匆匆回府去了。

那会儿两人已订了亲,再有两年就要成亲了,说的话虽然暧昧了些,但又没有别人知道,两人都默契地各自瞒着。

未婚夫妻说说小话怎么了?姜榆觉得没关系,林旗觉得有点不妥,但是他又不能把姜榆怎么样,况且每每想起姜榆说的话,都让他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与姜榆成亲。

那时候这样也许没关系,但是现在就不合适了,更何况姜榆的话比少时露骨多了。

“你是不是心虚了?”姜榆摇了摇他手臂,哼道,“你要不是心虚,怎么不敢看我?”

林旗忍无可忍,一把擒住她手腕,眼中仿若燃着火焰,咬牙道:“你是不是也这么问过周明夜?”

姜榆愣了下,急道:“我问她这个做什么,你又想哪儿去了?”

“好,那我仔细与你说说。最开始,你与我说……”

林旗正说着,姜榆挣了下手腕,不满地打断他道:“你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力气抓着我做什么?”

林旗狠狠吐了一口气,微微放松手上力气,道:“最开始你让梅戴雪别了芍药花引我去见你,我是怎么和你说的?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撩拨我。”

“谁撩拨你了,不就是一簇花枝,是你自己想多了!”姜榆不愿意低头承认是她主动的。

“好,这个不算,那后来你给我写信以林玖作威胁,让我护你出京,你又是怎么与我说的?你说你只想嫁我,你说你对周明夜毫无情谊,等拿到和离书就与我成亲。那我问你,前日你想去观音庙求子,想求的是谁的子?他的还是我的?”

“……你、你胡说什么……”姜榆轰得一声浑身烧了起来,她真的只是为了拖延行程随便找的借口,哪知道林旗会当了真!还想了这么多!

她是与周明夜说过想和林旗生娃娃,但是背后说说与当面被逼问哪能一样?

姜榆缩着手脚,窘迫极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林旗越说怒火越盛,抓在她腕上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说!”

姜榆被逼得心颤,话也不利落了,“我、我没想……”

“你向来主意多,又想编什么谎话骗我?”

姜榆从来不知道他这么能言善辩,急得想要打断他,可是声音没他高,被他压了下去。

“你主动亲吻我,可是只愿意亲在面具上。你让我睡在你身旁,可我方一靠近,你就本能地想要推开我。难道你与周明夜也是如此?”林旗冷笑,“你当我是傻子,被你随意耍弄吗?”

他笑得凉薄又讽刺,直勾勾盯着姜榆,一字一句道:“你甚至为了他不惜以身犯险,你敢说你心里只有我,对他没有一丝感情?”

“我没……”

“你敢对着周明夜说你没有?”

他越说手上力气越是失控,姜榆手腕剧痛,忍不住挣扎起来,道:“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抓疼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能弄疼我,你有没有听进去?”

“不能弄疼你?”林旗几乎被妒火烧红了眼,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另一只手陡然间朝着姜榆腰间抓住,如铁链般箍了上去。

那手掌贴着姜榆后腰游走了一圈,带着一阵阵酥麻和侵略感,激得她战栗不已,她呼吸骤然间乱了,急忙去按林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