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滋味

落日余晖从窗缝中透出, 扑落在姜榆卷翘的长睫上,她眼睫颤动了下,双唇微微开合, 在那粗糙的指腹上摩擦了一下。

阵阵痒意从指尖传到心头, 像是羽毛轻轻骚动。

林旗的呼吸骤然间乱了, 压在她唇上的手收回来了, 落在她腰上,抓在她腰上的另一只手却猛地绕到她身后,带着她又往桌上移了几分。

桌上杯盏被推开,碰撞着摇晃了几下后稳住。

“再说一遍,说你真的不喜欢周明夜。”林旗嗓音低沉道。

姜榆两手按着他手臂, 见他眸中燃着两簇火苗一样,有点吓人。

后背上的手掌热气腾腾的,让她很不自在。姜榆扭了下腰,想继续这样,又觉得有点心虚害怕, 眼波泛动,含糊道:“……就是你说的那样了……”

模棱两可的话并不能让林旗满意。

林旗紧盯着她, 急促的呼吸扑在她脸上, 缓缓道:“禁军的名册被人动过手脚。”

厅中寂静, 好一会儿, 姜榆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霍然一震,抬头迎着他的视线,双眼亮晶晶道:“你让明夜去, 是想借她的口提出这个问题, 把功劳推给她是不是?”

不管禁军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出现了漏洞, 这毫无疑问是关系到皇城安危的大事,如果功劳落到周明夜身上,就算妄图篡取爵位的罪名不足以完全抵消,周明夜母女俩至少也是不用死的了。

姜榆开心坏了,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看见了点希望,再看林旗时,眼中就带了点娇媚。

但林旗神色冷漠,道:“我也可以说是他动的手脚。”

“……”正欢喜的姜榆惊了一下,急道,“你说什么呢,不是说好了要帮她的吗?”

“我答应帮她的前提你知道的。”

姜榆明白了,有的男人禁不住刺激,一刺激就要发疯。她明知道林旗这是因为她方才的反应吃醋了,却还想继续,看他能醋到什么地步。

大不了,等会再哄回来嘛。

姜榆并不觉得会出什么事,做出沉吟的模样,而后眼睫扇动着,声音充满诱哄道:“事情我都与你说清楚了嘛,不然我做什么要日日缠着你?说了等她的危机解除了,我就与她和离嫁给你的,不会骗你的……”

林旗目光一沉,抓着她手臂道:“你好好说话!”

姜榆本来装得很好,可是越看林旗的脸色越觉得好笑,一个没忍住露了一声笑,让原本满是不轨算计的声调瞬间泄了气。

把林旗耍了一顿,她觉得好玩,坐在桌上笑得前俯后仰,要不是林旗搂着她的腰,她能直接倒在小桌上。

悬空的两只脚也随着上身的动作晃来晃去,不时踢在林旗腿上。

原本快被妒火烧得失控的林旗脸色发黑,威胁质问的话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姜榆越是笑,他心里憋着的气越是没处撒,只能桎梏住她道:“不准笑了。”

可姜榆根本就不会听他的,依旧仰着脸大笑。

林旗忍无可忍,把她往前一楼,手掌从她下巴处捏住了她两颊。

姜榆被捏得嘴巴嘟了起来,登时笑不出来了,拽着他的手使劲摇头,口齿不清道:“松手,不准捏着我……”

她摇着头挣扎,可是怎么都摆脱不了,刚开始还嘻嘻哈哈地闹着,一直挣脱不了,脾气马上就上来了,瞪眼哼了一声。

林旗松开手,气也不是,妒也不是,什么情绪都被她搅和没了,只能咬牙道:“姜音音,你怎么跟个小疯子一样?”

姜榆正揉着被他捏痛的脸颊,闻言随手一巴掌拍在他胸膛上,“你才是小疯子呢!”

但这事到底是她占了上风,姜榆很快重新开心起来,手臂往他脖子上搂去,眉眼含羞道:“你方才是不是又怀疑我在利用你了?”

林旗要被她气死了,根本不想理会她。

“我要是利用你,才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呢。”姜榆把他往下压来,振振有词道,“再说我要是不喜欢,才不会愿意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呢……明夜不算,她的事以后才能与你说。”

姜榆摇着他让他看自己,嘟囔道:“哎呀,你快点帮她!快一点!听我的就好了呀!”

林旗简直要被她晃晕了,去掰她手臂,她就是不撒手,又道:“天天说我小心眼,其实你才是最小心眼的那个,我不就没有因为别人给你做媒生气嘛,你就这样了,谁小心眼啊?”

姜榆撅嘴想了想,傻笑了一声,人几乎是吊在林旗身上,不怀好意道:“那我要是跟别人亲亲了,你是不是要发疯了啊?”

她连说了几句,林旗一句都没理,就开始撒娇了,“说呀,你说,会不会发疯啊?嗯?到底是谁小心眼?你快说呀。”

林旗被她逼问着,想脱身都脱不了,耳边嗡嗡的,让他想堵住姜榆的嘴。

这会儿他才意识到是他想多了,就姜榆这性子,不是吃定了他,才不会这么跟他耍无赖。

他被闹得没法了,再次弯下腰想去掰姜榆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结果刚俯下/身,毫无防备之下,姜榆朝他贴了过来。

橘色的夕阳忽地被人挡住,他唇上一热,柔软的触觉从相触的地方,转瞬间传至四肢百骸,让他浑身肌肉顷刻间僵直起来。

然而那带着馨香的柔软双唇在他刚感受到,就快速往后撤离。

他下意识追逐,力气没能控制住,直接撞了上去,让姜榆发出了一声痛呼。

进犯的动作太猛烈,桌上糕点与茶盏因为他的动作被扫到,在桌上滚了两圈,“噼里啪啦”几声摔在地上,碎瓷声响成一片。

然而并无人理会。

姜榆方才是看见了他弯腰凑近,心血来潮突然就亲了上去。

她自己也是毫无心理准备的,碰到了才知道脸红,浅碰一下就羞涩地想要退开,但是上前容易,离开就没那么自由了。

姜榆觉得自己像是误入狼口的兔子,被利爪按着,被凶狠地撕咬。

她有点喘不过气,人宛若被捆绑着扔进了沸水中,动不了,嘴巴被堵着更出不了声,只能徒劳地“唔唔”求饶。

她急喘着往后躲,越来越往桌上移,被抓着撑在桌面上的手触到了方才打翻的茶水。

大概是这样亲着不顺畅,姜榆还正摆头试图躲避时,扣在腰上的手忽地往上移去,沿着腰线滑到了她腋下。

手掌很大,虎口卡在她腋下,掌际斜斜地覆上了从未被别人触及过的柔软。

姜榆剧烈地打起了哆嗦,猛地蜷缩起十指,一只手死死抓着林旗手臂,另一只手指尖划过桌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林旗本意并非如此,他原本只是想掐着姜榆腋下将人往前提,好让姜榆坐得更高一点,方便他亲吻。

可压抑了多年的感情一朝得到释放,如饿狼出笼,将他神智冲撞成碎片,他行为不再受他控制,脑中只剩下尽情掠夺的凶蛮了,那放肆的手掌始终未再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