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吃醋
接连半个月,游书朗每天都会收到一束玫瑰花。
荔枝玫瑰,稀有小众,花语是守护的爱。
每天准时送来的玫瑰,将刚刚入职的游书朗推到了风口浪尖儿。
或善意或窥探的目光,背后的窃窃私语,甚至是一些当面捏酸的话,形成一波风浪,冲向了游书朗。
却…也没什么威力,沉稳的男人屏蔽了一切私语和猜测,情绪平稳,未受影响。
花被放在公共区域的茶水间,偶尔一些爱花的女孩下班时会带几只回家,第二天早上游书朗的办公桌上,就会多几块糖果或糕点。
“又带游部长的花回家?”
“是啊。”停车场中,一个女孩儿看了一眼手中娇艳的玫瑰,“还很新鲜呢,被明天新送来的替换掉可惜了。”
“每天一束玫瑰,也不知这新来的游部长得了哪位富婆的青眼。”
“一定非是富婆吗?”提花的女孩笑盈盈,“就不能是霸道总裁?”
“唔~”两个女孩心灵相通,笑容既浪且奸。
“对了,从人事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游部长好像要升为小秦总的助理了。”
“我也听说了,可是小秦总好像从没设过助理岗位,就无端的…很好磕!”
“完全同意!”女人略压声音,“小秦总那样唧唧歪歪,不理解人间疾苦的主儿,就应该游部长那种沉稳强大的人去调教调教。”
高跟鞋的声音渐弱,八卦的声音渐远,一只架在车窗上夹着烟的手,极不自然地勾动了一下。
游书朗下班便见樊霄来接,做派是他熟悉的温柔体贴。
“我与你不顺路,晚上约了人。”游书朗与他相隔一米,语气不如普通朋友。
樊霄明明笑着,眼睛中却酝酿着压抑的情绪,即便用笑容伪装,也读得出一丝阴鸷。
他拉开车门,状似随口问道:“约了谁,在哪儿,我送你去。”
面对樊霄的殷勤,游书朗原地没动:“以后我什么事情都要向樊总汇报了是吗?”
樊霄动作一缓,继而关上车门,面上挤出了一丝微笑:“那我回家等你,如果晚上是酒局,书朗,你少喝一点。”
游书朗没反驳也没应声,越过樊霄向地铁站走去。
樊霄上了车,慢慢地摸着腕子上的手表,眼睛觑着后视镜,待其中的人影即将消失,他推开车门,跟了上去…
不错的高档饭店,一群男人正在唏嘘人生。
“时间真是王八蛋,想想当初我们也是风华正茂。”
“现在你也不老啊,还不到三十,弄得跟要盖棺材板似的。”
“唉,容颜不老,心已老。天天混在实验室中,365天一个样,感觉都和美好的世界脱勾了。”
“咱们都是科研狗,只有我们游大才子过得潇洒,天天酒池肉林,美女相伴。”
“人家游主任,要围也得是被帅哥围着,是不是游子?”
一众起哄声中,松松握着酒杯的游书朗唇角勾起清浅的笑:“每回聚会都是这套开场白,你们不腻烦吗?”
有人仍不放过他,粗声大嗓的笑闹:“你就说你利没利用职务之便,摸过人家小男生的手手吧。”
游书朗靠在椅背中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拖着长长的调子:“你要是嫉妒,我现在就可以摸你的手手。”
“摸一个摸一个!”起哄声越发大了起来,“今天不摸一个,游子你都不是真男人!”
曾经的同窗友谊,在笑闹中愈显炽烈,满室欢愉,都是曾经青春的影子。
“今儿有一个事儿求大家。”闹腾声渐弱,游书朗给自己的杯子斟满了酒,“我打算换工作,你们手里的工作室,或是科研项目缺人吗?我去给你们打打下手。”
“不是游子,好好的办公室主任,你不做了?”
叮的一声,游书朗的手机接到了一份邮件提醒,他边点开查阅边声音闲散:“被男孩儿们围得太紧,喘不过气来。”
电子邮件上的字很少,一目了然:秦之杨副总经理驳回了您的辞职申请。
游书朗将目光从手机收回,笑容依旧不变:“也许我只是想摸科研人员的小手手了。”
虽是玩笑话,众人也听得出其中的些许无奈。面面相觑,有人问道:“怎么了?游子。”
游书朗站起身,一一给同学添酒:“原来毕业出来工作,要养家养弟弟,现在没有这份负担了,就还想做回科研。”转了一圈,他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执起杯子,“我知道我只是本科生,学历、资历都不够,所以不求职位和工资,帮你们跑跑数据,做作基础工作,我就很知足了。”
四下又静了一会儿,刚刚闹得最欢的人问道:“不是,游子,你是说真的?”
“真的。”他在桌上磕了一下酒杯,“求各位大佬给个机会。”
那人又变得嘻嘻哈哈:“草,想摸我小手手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又有人接茬:“不过科研团队最讲究论资排辈儿,要是只做基础工作,真的拿不到什么钱啊游子。”
又一声叮,游书朗的手机再次收到了一份邮件,却是秦之阳越过人资部门,点对点直接发送的:我以后不送花了,你不用辞职。
游书朗将屏幕按灭,抬起眸子:“不求高工资,我只是…”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推门声打断。一个中途出去放水的人携伴而入,蓦然拔高的声音中带着讨好的热情:“同学们,同学们,来,我给大家介绍个人。”
游书朗抬眸,待看清来人,他瞳孔一沉,眉宇间尽是诧异与冰冷。
随之而入的高大身影,游书朗即便只看发丝都不会认错,正是天天在他身上撒野的樊霄!
樊霄被介绍的十分隆重,他在投资之初,接触了很多项目团队和科研人员,将他引入包房的就是其中一位。
“樊总可是财神爷,做药品项目投资的。樊总,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些都是我的大学同学。”
樊霄笑得谦和,目光跟着介绍游走一圈,到游书朗时,也未做过多停留。
他装大尾巴狼在行,被捧着供着也并不居傲,施施然被让到上位,坐在了游书朗身旁。
身侧的男人垂着眸子,神情寡寡淡淡,并不看他。樊霄也不上赶子讨嫌,只是问大家:“刚才你们说什么呢,在门外都觉得热闹。”
“是啊。”带着樊霄进屋的男人也奇怪:“我就出去方便这么会儿功夫,你们都快将房顶掀翻了。”
“我们在说游子想摸男生小手手的事儿。”
话音刚落,说话的人便被几道不满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草,忘了屋里添了外人。他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此间,谁也没注意到,新进来的男人,下颌一紧,上勾的唇角压下后,又缓缓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