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步九照走后,明月崖又没人做饭了。
柳不花只好又请了个临时厨师回家来将就着吃,就这样过了一周,在距离再次该进入锁长生副本还剩下一天时,明月崖收到了两个一大一小的神秘包裹。
大的那个包裹写着柳不花的名字,另一个小的则写了谢印雪的,包裹的束口处还挂着张标签,特别注明此包裹来自“不死泉探险队”。
柳不花打开写有他名字的大包裹,发现里面装着一张样式古老、总体形状更像是放大版邮票,目的地写着“瑙洛塔城”的机票,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十四寸大小,表面上绘有红十字架图案的手提医疗行李箱和一套衣服,衣服是黑衬衫、黑西裤、黑皮鞋加白大褂,非常符合他“医生”的身份。
谢印雪的包裹里也有一张机票,它被压在一个多芒星状的胸针下面,旁边是一双用金线编制成的绑带凉鞋,和一些由纯金打造的戒指、臂环、眉心链等装饰物。
至于属于他的那套衣服嘛……
柳不花凑过来才瞄了一眼就立马明白谢印雪的包裹为什么那么小了——那套祭司身份的服装是一件类似于古希腊单肩式的希顿衫,材质轻薄,透白如纱,搭配了几根纯金的别针和绳链作为固定,与其说它是件衣服,倒不是说是块布,团起来约莫就巴掌大,用得着用大包裹包装吗?
他拎起这块“布”,感受完它几乎没有的重量后不禁发问:“干爹,这是衣服吗?”
谢印雪:“……”
谢印雪哪回答得上来?
他甚至有些怀疑步九照是不是偷偷干了借公行私的勾当,所以锁长生才故意给他弄了这么一套祭司衣衫来。
而等谢印雪照着镜子,把戒指、臂环和眉心链等饰物都佩戴齐全,将祭司全套衣衫真正穿上以后,就不是有些怀疑,是十分怀疑了。
因为这套祭司服饰穿在他身上仅勉强能遮住腰臀处的重点部位,其他地方则凉快得不像话,行走时动作幅度但凡大一些都像是在发福利。
罢了!
当初在庆丰村副本里时连女装都穿过了,如今穿点布料少的衣服又怎么样?谢印雪在心底对自己道,反正这身衣服布料再少也不会比泳裤还少了,就当着穿着泳裤去游泳吧。
这样想通之后,谢印雪就觉得非常自在,握着机票施施然往卧房外走去找柳不花汇合。
他们俩走到明月崖大门口时,正好午夜十二点整。
外面寒冬腊月的,看到谢印雪穿的少,柳不花关心地问:“干爹,你冷不冷?要不我把我的白大褂给你穿吧?”
白大褂本身就是不死泉探险队寄来的东西,谢印雪纵然穿了也不能算是携带“行李”。
不过谢印雪闻言却摇头拒绝道:“不用,现在不冷了。”
经他这么一提,柳不花也注意到他们即便还身处于明月崖,可周围的温度确实不冷了,这种变化,好像是在时间来到十二点整时发生的。
“干爹,我们现在还在明月崖上吗?”柳不花疑惑地环视着四周,不由询问谢印雪,“还是说我们已经进入副本了?”
谢印雪垂着眼睫把那枚多芒星状的胸针别到自己右肩上,摇头道:“不好说,我们先出大门吧。”
之前不死泉探险队给他们打电话时说他们离开家门就能登机,柳不花还开玩笑的讲飞机当天是不是会停在家门口,结果今晚他们俩出大门一看,还真就在家门口。
但那玩意不是飞机,是个巨大的热气飞艇,纺锤形的艇身上写着醒目的三个字:长生号。
它停在明月崖大门外的正上空,待谢印雪和柳不花出门就放下一条长长的铁梯,方便他们爬上去。
见状,谢印雪对柳不花道:“……不花,你先爬上去。”
“哦哦,好的。”柳不花没有多想,用手腕勾着医疗箱就顺着铁梯蹭蹭往上去。
飞艇上空间十分大,至少能容纳二十个人,总体装修呈复古的蒸汽时代风格,随处可见一些外露的古铜色机械齿轮和时不时就往外喷出滚烫水蒸气的压力阀。
这里所有的桌椅都被固定在地面上,它们雕纹精致,泛着格外美丽金属光泽,而靠近飞艇尾部的一把椅子上,正坐着个身材高大的黑发男人,他抱着手臂,头向上仰着,脸庞完全被一本书盖住了,看不清模样。
除了他以外,飞艇上没有其他人。
谢印雪登上飞艇后就径直朝他走去,绕到男人椅背后站定,伸出细长纤白的手指把盖在他脸上的书本拿开。
没了遮挡物,飞艇顶部灯光倾泻洒下落在男人高挺的眉弓和鼻梁上,为他冷峻的脸庞渡上一层暖意,让他看上去少了些生人勿近的冷意。
不过男人却也因此似被吵醒,皱了皱眉掀开眼帘,露出一双深邃却不耐的竖瞳,偏偏此刻有细碎的光交织倒映在那苍色虹膜上,使得那双本该幽邃冰凉的眼睛,竟在那一瞬折射出了如同多芒星般璀璨的光芒。
他一眨不眨地凝着青年的身影与面容,半晌后有些怔愣地问:“……谢印雪?”
青年挑高眉梢,松手扔掉书,随后捏住男人的下颌,将他的脸往自己这边的方向带了带,居高临下张唇道:“步九照,怎么,不认识我了?”
步九照怎么可能不认识谢印雪?
他忘了谁都不会忘记他,所以在看清青年的刹那,他眼底如万物焚尽后的暗淡苍色眼瞳,便仿佛被青年再度点燃了似的,重新浮现出炙热的温度。
谢印雪望着男人目光灼灼的眼眸,心想:自己穿成这样,步九照有这么高兴吗?
步九照高兴的脸都绿了。
因为他眼底烧起来的不是深爱的欲望之火,而是怒火。
“你怎么穿成这样?!”
步九照就穿了件黑色金线边的唐装,被他脱了下来裹在谢印雪肩头后,上身就什么都不剩了。
而青年的目光肆意则在他裸露的皮肤和肌肉上逡巡,须臾后看饱餍足一般道:“这不是就你想要看的吗?”
说着,他还从黑色唐衫的缝隙间探出一截如雪柔白的手臂,送到步九照面前,勾唇戏弄地问:“九宝,白不白?”
白,很白。
白得晃眼,白得扎心。
白得步九照赶紧把谢印雪的手塞回衣服里藏住:“什么叫就是我……我确实想看,但得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看啊。”
“小干妈,你们不用管我的。”柳不花很贴心,用手指梳理了自己粉色的头发,自怜自赏道,“我可以不是人,把我当做一朵尽态极妍的珊瑚台就好。”
步九照:“……”
“我不是说你。”步九照指着飞艇入口说,“一会还有其他参与者要来的。”
这艘飞艇在谢印雪和柳不花两人登上去后就开始移动了,柳不花站在栏边往下试着看过,可惜夜晚能见度很低,除了满眼的黑以外什么都看不清,只隐约感知到它在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