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2章 施里芬伯爵的失败
弹片的呼啸声，就像死神的尖叫一般，在硝烟中回响着，整个大地都被硝烟所笼罩，在让人窒息硝烟之中，到处都是绝望的尖叫声。
绝望且凄惨的尖叫声，会在下一轮爆炸中嘎然而止，最终，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接连不断炸响的爆炸声。
死神笼罩着大地，笼罩着天地间所有的一切！
从5月3日下午起，死神就笼罩了法兰西大地，飞艇部队接连数次对正在行军的德英联军发起了寂静攻击，饱和式的地毯轰炸对于正在行军中，没有任何防备的陆军造成的打击是近乎毁灭性的。
而对于身处其中的德军来说，他们所感受到的是什么呢？
是死亡！
死亡！
这是一场死亡行军！
在轰炸中滚落到田野中的埃里希·冯·鲁登道夫，看到团长正在地上抽搐着，破片打断了他的动脉，血像雾一样从他的喉咙里喷了出来，他的手捂着的脖颈，浑身不停的抽搐着的团长，不一会就死去了。
眼前的这一幕，完全颠覆了鲁登道夫对于战争的想象，去进入参谋部的他，颇受施利芬赏识，参与了施利芬计划的修订，甚至也正是他提出了破坏比利时中立，从侧翼包抄法国，并一举击溃之的作战计划。
在鲁登道夫看来，想要赢得战争，就要不惜手段。
在战争爆发后，他是被派下来“镀金”的，在鲁登道夫看来，这是一场注定会赢的战争，每一个人都会从这场战争中获得属于他们的军事功勋。
可是现在呢？
“轰！轰！”
爆炸声打破了鲁登道夫的思绪，他看到一群正在奔跑的士兵突然被一团团火焰和硝烟所吞噬，然后，他们就那样消失了……
停在路上一辆弹药车被炸弹引爆了，在剧烈的爆炸中火光冲天，燃烧的烈焰中不断传来的就像鞭炮般连绵不断的爆炸声，被引燃的子弹弹头朝着四周飞散着……
轰炸！
在密集的轰炸结束之后，空中的飞艇又一次又降底了高度，然后他们就在距离地面不到千米的空中，向着地面扫射，从天而降的弹雨将成片成片的德军士兵打倒在地，侥幸在轰炸中幸存的人，大口径子弹击中人体后，甚至可以将那些倒霉的家伙撕成两截儿。
不过只是一会的功夫，大地就完全变成名副其实的屠宰场，空中的飞艇接连不断的投掷小型炸弹，相比于重型航空炸弹，这些重量只有1到两公斤重的小炸弹，不仅杀伤半径大，可以产生大量破片，而且因为数量多，它足以形成覆盖式的轰炸效果。
在饱和式轰炸中，数十万枚小炸弹，就像是数十万枚先后落下的炮弹一样，将暴露在野外的德军炸的血肉横飞。
一个小时！
轰炸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轰炸结束之后，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随处可以看到在尸堆中挣扎着、哭喊着的伤员。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鲁登道夫的心里第一次涌现出某种绝望的情绪。
……
死了多少人？
在轰炸中死了多少人？
鲁登道夫并不知道，甚至他压根就不关心这一切，对于他而言，这并不重要。
在没有受伤士兵将伤兵拖出来，帮忙救治那些伤员的时候。鲁登道夫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现在怎么办？
望着远离的飞艇，鲁登道夫不断的自言自语道。
“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随处可以看到的残肢断臂似乎是在提醒着鲁登道夫——他们不可能在法国人的轰炸下，如期抵达预定位置。
“如果我们不能如期抵达的话，那么我们很有可能会失败……”
在鲁登道夫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在距离边境只有数十公里的一片森林之中，在一辆列车上，施里芬伯爵接到了从前线来发来的电报后，他立即失声惊叫道。
“怎么会这样？”
然后，他又像是想通了似的，自言自语道。
“好吧，应该是这样……”
施里芬伯爵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早在“巴西战役”期间，巴西王子加斯顿率领的军团，就曾在轰炸中损失了超过25％的军队，那支浩浩荡荡的大军，甚至都没能抵达前线，就被彻底摧毁了。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在陆军的作战计划之中，防空，就是必须要考虑的事情。而在施里芬伯爵制定的作战计划中，德国需要投入超过180艘战斗飞艇，用于野战防空，而且德军每个师都有一个气球炮连。
至少，按照之前的演习来看，拥有如此强大的防空力量，他们是可以不用考虑空中威胁的。
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因为飞机的出现被改变了。
“伯爵，飞机，大明的飞机把我们的飞艇变成了靶子，我们的飞艇只要一升空，就会被摧毁，所以，部队在行军中根本没有任何空中掩护，至于防空炮，它们在行军时也很难施展开……”
这就是的技术上的差距啊！
施里芬伯爵无奈的长叹了口气，现在他似乎已意识到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怎么失败的？
绝对不是战术上的失败，即使是直到现在，施里芬伯爵都认为他的计划是完美的。
是什么导致了行动的失败？
是技术上的落后！
“如果我们拥有几万辆卡车，拥有飞机的话，也许这场战役的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为什么施里芬伯爵会发出这么一声长叹？
是因为，德国没有足够的卡车让军队快速行军，军队的速度满足不行战术的需求，所以他的计划只能依靠火车和士兵双腿，而且在大多数时候，只能依赖双腿。
至于飞机……飞机的出现，同样也改变了太多的事情。
尽管内心懊恼非常，但是施里芬伯爵知道，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既然战争已经爆发了，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把战争进行到底，直到胜利。
“第五集团军……”
想了想，意识到已经失去先机的施里芬伯爵说道。
“命令第五集团军撤退吧！撤退到凡尔登一线，我们还有机会重整旗鼓。英国人正在派出他们的军队，我们还有机会……”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施里芬伯爵甚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在反复强调着英国人，似乎他想用这来说服自己。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很清楚，一旦在战争之中失去先机，那么接下来就会发生很多不确定因素。
在战争之中，胜利的机会可能是稍纵即逝的，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下一次机会又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没有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了，但是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而不是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