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请教(第3/5页)
朱飞鹏追问:“简腾用什么凶器打死乌老师?”
曲又哲摇头:“他没有讲这么细,他那天精神很亢奋,说的都是些对未来的畅想,偶尔提到那起凶杀案的时候,他的动作幅度会加快。那一天我的感觉并不好,很痛,但他并没有察觉。我想,他可能杀了人之后情绪需要发泄,也没敢说什么。”
想象着男男doi的画面,何明玉想吐。可是为了审出乌菱容的案子,必须得忍着。
何明玉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提问:“鲍嘉俊的圈内爱人是谁?”
曲又哲犹豫了一下:“我加入的时间不长,只知道鲍嘉俊喜欢年轻的,年纪超过二十岁他就不和对方交往。而且,他有施虐倾向,所以每一个都交往不了多少时间。最近的那一个,叫席常,还在读大学。”
随着曲又哲的讲述,一个星市同性恋圈子的混乱现象展现在警察面前,别说何明玉、赵向晚这两个没有结婚的年轻姑娘,就连身为男人的朱飞鹏都有些生理不适。
得到想要的信息之后,朱飞鹏让曲又哲在笔录供词上签字,嘱咐道:“为了你的人身安全,千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今天对警察所说的一切。如果有人问你,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说谎,对曲又哲而言并不是件难事。他顺从地点头:“嗯,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西餐厅里并没有熟人,谁会知道他进了一趟公安局?家里人只知道他在与龚安怡约会吃饭,圈里人也都知道他打算结婚,就算是简腾追问,他只需要打个马虎眼就能混过去。
曲又哲打算明天就出差,去北方采访几天,避过风头再说。
曲又哲离开之后,看着笔录中密密麻麻的名单,朱飞鹏内心有些沉重:“我们市里,同性恋竟然有这么多吗?”
何明玉终于可以吐槽,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之后,她愤愤然开口:“咱们是不是得搞个宣传,让女孩子们警惕同性恋骗婚啊?谁能知道,外表看上去干净清爽的小伙子,竟然是同性恋呢?”
朱飞鹏办这样的事情有经验:“等这个案子侦破,可以联系一下报社记者,做一期宣传,多一个人看到,就少一个受害。”
何明玉、赵向晚同时肯定:“好主意。”
拿到曲又哲的口供之后,重案一组重新明确了侦查方向。
第一,锁定嫌疑人为鲍嘉俊、简腾。
第二,重新核实两人的不在场证据。
第三,对鲍嘉俊的男友席常进行调查,了解鲍嘉俊的情感生活,明确杀人动机。
第四,对网球培训班的学员进行全面调查,全面清查市内男同性恋圈子。
……
这一回,重案一组的人兴致高昂。
先前无用的信息实在太多,让侦查人员疲备不堪。追查校外翻墙人员、调查钥匙丢失情况、走访所有与乌老师、鲍嘉俊有嫌隙的同事或学生家长,还要对两人所有社会关系进行梳理,真的是千头万绪,太难太难。
可是现在,有了赵向晚带过来的证人,拨云见日,案件一下子便清晰起来。
不到一周,证据到手,重案组正式批捕鲍嘉俊、简腾两人。
赵向晚作为见习警察,参与审讯。
终于见到鲍嘉俊,赵向晚与何明玉交换了一个眼神:真是一个谦谦君子。即使是被警方从学校办公室带走,即使是戴着手铐坐在冰冷的审讯室,他依然看不出一丝慌乱与狼狈。一身浅灰中山装,头发三七分,戴着金边眼镜,鲍嘉俊的外表看着儒雅和善。
高广强是主审,率先开口询问:“鲍嘉俊,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带来吗?”
鲍嘉俊不慌不忙地回答:“高警官,咱们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有什么事直接问就是了,怎么搞出这么严肃的阵仗?我是受害人家属,不是嫌疑犯吧?为什么要给我戴手铐?”
高广强冷笑道:“你是受害人家属没错,可也是始作俑者吧?”
重案一组的调查一直在他们外围进行,圈内人受过警告,不敢吭声,再加上风声紧一直没有聚,以至于鲍嘉俊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已经曝光。
鲍嘉俊一脸无辜:“高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与菱容夫妻感情深厚,又有共同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是始作俑者?”
高广强为人正直,最恨欺骗,一拍桌子:“席常是谁?”
鲍嘉俊的眉头抖了抖,面色有了变化。
【警方怎么会知道席常?难道我们的事情真的都被他们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强装镇静,但越跳越急的心跳声却暴露出他的心虚。
高广强拿出证词,示意朱飞鹏展示。
朱飞鹏叹了一口气,接过证词。
“鲍嘉俊是今年年初和我好上的,他是小学校长,权力挺大的。我是县城考上来的,读的是师范类数学专业,如果毕业后能够留在市里,分到三泰路小学,当然最好。就算到不了三泰路小学,将来帮忙安排一所好小学任教,也不过就是他一句话而已。所以……我就和他交往,加入了那个网球俱乐部。”
“我其实也不想的。我不算是同性恋,我喜欢女孩子。不过因为鲍嘉俊有一回到我们学校来讲座的时候,他看中了我,和我私下里联系,带我去高档餐厅,送了我很多衣服、鞋子,再加上简腾在一旁说了不少话,我没顶住诱惑就和他发生了关系。”
“鲍嘉俊很粗鲁,做的时候会掐我、打我,但事后会哄我,给我很多钱。我听说他不喜欢二十岁以上的男子,想着再熬一年我满二十他应该会把我抛弃,到时候我就能得到自由。”
朱飞鹏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一丝感情,但字字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鲍嘉俊那颗敏感骄傲的心。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
“鲍嘉俊上一周见过我,他好像很兴奋,说终于把他家黄脸婆处理掉,从此可以挂着悲伤的面具名正言顺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问我要不要毕业之后过来当校长助理。我当时有点害怕,说处理是指什么。鲍嘉俊狠狠地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让我不要再问。”
听到这里,鲍嘉俊一张脸胀得通红,原本儒雅和善的面孔变得狰狞,双手被铐活动不便,只能小幅度地扯动,频率非常高地上下挥舞,发出“哐!哐!”的声响。
“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竖子敢尔!”
听鲍嘉俊在那里文绉绉地抗辩,高广强假装听不懂:“你的意思,是他说的是对的是吧?我也想知道,把你家黄脸婆处理掉,是怎么处理的?”
鲍嘉俊拧过脸去,薄唇紧闭。
【这是要命的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你们警察也查了半天,怎么能因为我是个同性恋就认定我杀人?我有不在场证据,只要我不承认,谁也不能定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