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折磨(第2/3页)

可是,项东却让程欣如动了情。

程欣如为项东舍弃太多,她放不下这份情感。

面对程欣如的深情与执着,项东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交往着。为她租了房子,每个月给她生活费,定期过来与她见几次,嘴里海誓山盟,心里却在琢磨如何摆脱。

遇到艾铃兰之后,项东动了离婚再娶的念头。

艾铃兰是他的初恋,有共同语言,有感情基础。更重要的是,艾铃兰身居高位,背靠港商舅舅,前途光明。

艾铃兰承诺过,如果他顺利解决掉钱艳艳这个原配,她就动用自己手中权力,把他调到省汽车机械厂当副厂长。

为了走出珠市,走进省城,项东必须狠下心来。

于是,项东想出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一方面,他在程欣如面前有意无意地诉说着自己婚姻的痛苦,夸大钱艳艳的霸道、强势,似乎都是因为钱艳艳以死相胁,他才没办法离婚。他不断暗示:如果程欣如想和他做长久夫妻,唯一的办法只有杀了钱艳艳。

另一方面,他把钱艳艳每天晚上在西区三栋打麻将的事情告诉程欣如,骂钱艳艳沉迷麻将,晚上才归家,要是路上遇到个歹徒抢劫,小命难保。

在这样的暗示之下,程欣如果然动了心思。

为了便于程欣如找人,项东这几个月陆陆续续给了她近五千块钱,嘴上说是给她过年买金首饰,实则是助她一臂之力。

在项东的计划里,等程欣如找人杀了钱艳艳之后,他再以程欣如残忍冷血为由,提出分手。程欣如有把柄捏在他手里,自然不敢闹腾,只能自吞苦果。

这样一来,他同时摆脱钱艳艳、程欣如。

等到风声过后,项东再另娶他人,谁也挑不出来他的错处。

程欣如没有让他失望。

三月的一个冬夜,当他在与朋友们喝酒吹牛之时,钱艳艳被杀身亡。

警察追查询问,项东有完美不在场证据。

项东没有预料到的,是闵成河会感觉到不对,一直跟着钱艳艳。

程勇行动之时,闵成河出现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抢走她身上的钱。

因为没有钱财丢失,警方没有将案件定性为抢劫,反而把目光专注在项东身上,处处怀疑,越查越紧,这让他感觉到了不妙。

——明明钱艳艳的死,可能是谋财害命、结仇报复、精神病杀人、激情杀人,怎么警察就非要盯着他一个,定性为情感纠葛导致的谋杀案?

可以说,如果没有闵成河的预感梦,如果没有赵向晚耐心倾听闵成河的心声,迅速锁定目标,恐怕珠市公安局的同志们还在为追查钱家人的仇家跑断腿。时间一长,所有线索断掉,钱艳艳真的要冤沉海底。

项东脑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既然程欣如被警察盯上,那他绝对不能和程欣如拉上关系。杀人也好,教唆杀人也罢,这个罪名项东绝对不认。

看到警察们怀疑的眼神,项东赶紧自证清白。

“警察同志,我不可能为了程欣如放弃我自己的家庭。艳艳和我认识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一没钱,二没房,单身宿舍里只有一个脸盆、一个开水瓶,艳艳那个时候和我,不求名不求利,求的就是我这个人。这么好的妻子我不要,干嘛要一个看上我身份、地位的势利女人?”

霍灼觉得项东很分裂。

一会说感念钱艳艳的恩情,一会说她以恩情相挟;嘴上说钱艳艳是个好妻子,背地里却又与程欣如另筑爱巢。

霍灼的脑子要炸了,索性开门见山,大吼一声:“项东,程欣如已经全都交代!正是你指使,她才会找人杀害钱艳艳。”

探到警察的底,项东反而态度轻松下来。

他摊开手,一脸的无辜:“霍警官,这完全是诬陷。程欣如魔障了,一天到晚要和我做夫妻,我解释过很多次,说我不可能为了她放弃家庭,可是她不肯听。”

说到动情处,项东甚至捂着脸,声音哽咽地说:“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我害了艳艳!我错了,我不该出轨,不该背叛艳艳。程欣如外表看上去柔弱清纯,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黑心肠的坏女人,为了和我做夫妻竟然如此歹毒,找人杀艳艳!”

项东放下手,眼中含着泪水,一脸的悲愤:“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严惩凶手,艳艳不能白白丢了性命。但是,天地良心,我真没有指使程欣如杀人,这都是她信口雌黄,她这是得不到我所以想要毁了我。”

看着项东的表演,在座的所有警察都面露鄙夷。

霍灼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安静坐在身边的赵向晚:“赵警官,你来吧。”

【妈的,再问下去,我想抽他两巴掌!】

赵向晚欠了欠身:“好。”

祝康、朱飞鹏同时屏住了呼吸。太好了!向晚终于要出手了。再听项东那张破嘴说话,看着他拙劣的演技,真的要心梗。

赵向晚将目光转向正在酝酿情绪的项东:“脚踏两只船,哦,不,三只船,你怎么平衡她们之间的关系?”

被打断表演的项东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赵向晚笑了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钱艳艳是原配,程欣如是小玩意,艾铃兰呢?她是什么?”

项东万万没有想到,警察会追查到他与艾铃兰的私情,他第一反应是否决:“艾处,她只是一个省招商局的领导,仅此而已。”

赵向晚将艾铃兰的履历往桌上一甩。

砰!

一声响,让项东的肩膀再一次抖了抖。

项东害怕突如其来的声音?

赵向晚已经观察到了三回,项东对于这种声音会有下意识的反应:抖肩。

第一次,霍灼将资料丢在桌上。

第二次,霍灼拍桌子。

第三次,自己将履历甩在桌上。

每一次,这种声响都会让项东反应过激。

“啪!”

赵向晚盯着项东的表情,抬手猛地一拍桌子。

伴随着拍桌子的动作,赵向晚陡然提高音量:“说谎!艾铃兰告诉我,你是她初恋,是她至今不曾忘记的初恋。”

项东缩了缩脖子,脑子有一刹那空白。

【她告诉警察了?】

【为什么要说?】

【不是说好了,现在不公布,我和她只是同事、上下级关系。】

终于,听到了项东的心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掌握到这枚开启项东内心的钥匙,赵向晚的嘴角多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这抹笑容,落在项东眼里,妥妥的嘲讽。

他努力辩解:“初恋时,我们都不懂爱情。虽然下乡当知青的时候,我和艾处的确有过一段情愫,但是后来各奔东西,没有再联系,这份感情自然也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