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升官发财红袖添香(第2/3页)
林跃说道:“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
“怎么讲?”
“你应该知道我来东厂前是在内官监当差吧,有一次打扫郭公公的书房时发现他的书桌上有北斋先生的画。”
“北斋嘛……”裴纶面露思索:“你怀疑郭公公与东林党有牵扯?”
林跃说道:“今天我去内官监问了问,送郭公公去金陵楼的内官说他是去赴某个人的约会。然后,我带人去他家里,找到了这张纸条。”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张信纸轻轻展开,推到裴纶面前。
上书“酉时,明时坊,金陵楼,专侯公公。”
下面盖着一个印章,刻字为北斋先生。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得过去了。”裴纶在地上磕了磕铜烟斗里的灰含在嘴里:“金陵楼命案发生后,郭公公一直没露面,也不知道现在处境如何,是死是活,要搞清楚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和郭公公的下落,看来只能去寻这位北斋先生了。”
他召过旁边候命缇骑,小声吩咐几句,缇骑转身走了。
大约一刻钟后,缇骑返回,走到裴纶身前附耳低语。
“怎么了?”
林跃看他表情微变,一脸好奇地问。
裴纶没有着急回话,从椅子上起来,告诉随行小旗抽调人手跟他走。
“林掌班,我知道你为什么过来这边,如果感兴趣的话,不如随我走一遭。”
“好。”
林跃一拍膝盖,站起身来,带着两名番役跟在裴纶身后出了院子。
半个时辰后。
南城白纸坊。
林跃从马上下来,真想对前方石凳上坐着的人道一句“戏演得不错呀。”
锦衣卫百户沈炼身穿黑色甲衣,左肩包着厚厚的白布,有肉眼可辨的血迹在上面。
裴纶带着两名手下走过去:“沈百户,在下南镇抚司裴纶,这位是东厂的林掌班。”
沈炼看了二人一眼,面露不解:“这里的事应该不归南镇抚司管吧?”
锦衣卫系统有南北镇抚司两大机构,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内部的法务、军纪等事件,北镇抚司的职权就大了,上到调查各地藩王官员不轨,肃反肃贪,侦办皇帝特别交代的案件,下到监视民众,搜集情报,制造火器……机构下设诏狱,可不经刑部直接进行侦缉、审讯、判决与处置工作,故而民间畏惧北镇抚司多于南镇抚司,两者的地位也是一高一低。
这也是为什么电影里裴纶自嘲曾是沈炼同僚,因为翘辫子被人拿住把柄,贬去南镇抚司当值,虽然百户的品级没变,但是实际权力降了。
“哦,是这样的。镇抚使大人交代我调查凌总旗被殷澄伙同贼人加害一事,调查过程中发现可能与北斋先生有关,于是叫人去查画师下落,得知沈兄在缉拿北斋先生的时候遭了埋伏,裴某便想来这里看看有无可用线索。”
裴纶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块糕饼放进嘴里。
“荣月斋的点心,来这里的时候买的,要不要来一块?”
沈炼摇摇头。
裴纶有看向林跃:“林掌班呢?”
林跃没有跟他客气,自缇骑捧的托盘里捏起一块尝了尝:“有点儿腻。”
裴纶笑笑,没有说什么,打量一眼沈炼肩膀的伤口:“刀伤呀?不是绣春刀吧?”
“裴大人什么意思?”
“别误会。”裴纶说道:“我听说金陵楼发生命案当晚,你跟手下小旗官殷澄闹得很不愉快,昨晚袭击你的人该不会是他吧。”
沈炼脸色稍霁:“那人不是殷澄。”
“这么肯定?”
“你也说了,殷澄是我手下小旗官,难道裴大人比我还了解他?”
“问问而已,别生气嘛。”裴纶笑笑,回头瞄了林跃一眼。
呵,裴纶可以的。
想来刚才沈炼听到那句“不是绣春刀吧”,心里肯定不会平静。
别人或许不清楚,林跃可是心知肚明,沈炼肩膀上的伤就是绣春刀伤,还是他自己割的。
电影里陆文昭干掉郭真后还想杀北斋灭口,吩咐凌云凯去办这件事,沈炼因为很喜欢北斋先生的画,好奇心驱使下自愿同往。
俩人在夜色掩护下进入北斋的居室,一番寻找后才发现敢于讽刺魏忠贤的画师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更有意思的是,之前沈炼从永安寺回来的时候遇雨,这个女人给他撑过伞。
凌云凯觉得这么漂亮一个女人一刀砍了太可惜,想在下手前乐呵乐呵,沈炼于心不忍,要他适可而止,结果凌云凯在无常簿上写下“沈炼暗通逆党”的内容,彻底激怒了沈百户,俩人一番搏杀,以凌云凯的死亡告终,北斋则趁乱逃出民居。
他进入《绣春刀》的世界后,改变了殷澄的命运,自然没了沈炼去永安寺找静海法师为殷澄超度的事情,也就少了跟北斋偶遇的一幕。
知道陆文昭派沈炼过来杀北斋,林跃昨晚藏身屋顶,准备在恰当时机出手援助,救她一命。谁知第一次见北斋的沈百户心软了,听完她的故事后直接把人送走,完事拿刀在自己肩膀割了一道,又伪造出与人搏斗的现场,以此来欺骗同僚,撇清自己的嫌疑。
仔细思考一下,电影里有凌云凯在旁,沈炼就算有心放过北斋也不敢付诸行动,直至咄咄逼人的凌总旗把他赶上绝路才暴起杀人,后面冒雨追逐北斋也是怕她把凌云凯的死因传出去。
这里沈炼一个人过来执行任务,那操作空间就大了,对北斋是杀是放全在他一念之间,既然电影里他那么在意北斋的字画,这里刀下留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林跃在北斋走后搞了个小动作,故意踩断了一片瓦,令沈百户警觉。
所以今天裴纶为了挖苦沈炼险些逼死部下,问他肩膀上的伤是不是绣春刀造成的,他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林掌班,走吧,去里面看看?”裴纶招呼林跃一声,迈步走入房舍。
正对大门的地方置一张木案,左手边是书架,字画书籍和文房摆件掉了一地,砚台里的墨汁也洒了,地上还有被刀削成两截的毛笔,而靠近水缸的地方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沈炼确实用心了,任谁看到这一幕也会得出此地发生过打斗的结论。
裴纶捡起地上的印章看了看,递给林跃检视,又走到里屋转了一圈,在靠近窗边的地方嗅了嗅:“脂粉味?”
说完这句话走到手握案卷的缇骑前面,要过案卷看了两眼,微微皱眉。
“沈兄,你昨晚来时可曾看到屋里有女人留宿?”
沈炼摇了摇头。
“这就怪了。”裴纶来回走了两步,好像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抬头盯着屋顶某块区域看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