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始祖的代行人
突然间的异响让艾登下意识地停止发声,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凯尔,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只是失手打碎了杯子,但等到凯尔缓缓转过身来之后,他才发现对方的手里似乎抓着两截断裂的茶杯把手——似乎是被他“失手”捏断的。
“哎呀,幸好幸好,咖啡还没倒进杯子。”凯尔脸上挂着凝固的微笑,将手里的碎片扔进了垃圾桶,“您刚才说……有人劫狱?”
“看来你还是挺关心你妹妹的啊。”艾登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地上被凯尔无视的碎片。
“还是请继续说正事吧。”凯尔脸上的微笑带上了几分魄力。
“好吧。”艾登便将昨天遇到的事情跟凯尔大致说明了一下,只是略去了女伯爵差点被灭口一事。
阿比盖尔曾说过,血族始祖曾经差点成为死亡权柄的支配者,他并不确定自称为始祖办事的凯尔是否知晓神言的情报,救助女伯爵的过程涉及到他掌握的神言,这件事不能轻易透露给别人。
“居然还盯上了那个傻丫头,这下反倒得庆幸她犯了事被关进去了,不然……”凯尔听完之后似乎冷静了一些,他重新正视艾登的眼睛,然后稍稍低下头,“多亏典狱长您及时解决了事端,容我向您道谢。”
“职责所在。”艾登平静地回道,“出了事以后我就通知了异端审判局,让他们加强对监狱周边的巡查,这一次多亏对方正好挟持到了我们这边战斗力最强的狱警,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根据昨天出现在那里的女伯爵自己交代,一开始她的目标其实是艾登,只是当时艾登起了警戒心,反倒是跟在旁边的维罗妮卡反应快了一步上前。
“这一点,我反而倒是能对挟持您下属的人感同身受。”凯尔也回想起自己差点被女狱警拧断手的经历。
“我猜对方应该已经确认到你到这座城市来了,劫狱的目的……大概是为了要挟你。”艾登缓缓说道。
“我也这么想。”凯尔一脸淡然地附和,“和那些偷鸡摸狗的货色不一样,我是以堂堂正正的身份出现在这座城市里的,稍微多待个两天‘这里有个血族’的消息就传开了。而且从刚到这座城市起我就一直在到处打探,想不察觉到我都很难。”
艾登心说你还在这里大摇大摆地招模特拍照赚钱,大概也有隐藏的意思吧。
但他没有吐槽,而是继续谈正事:“其实我正是为询问这件事而来。”
“怎么说?”凯尔没明白。
“我从被抓到那名女伯爵嘴里问出了一点信息。首先,逼她劫狱的那名监督者,能让身体雾化,他的血统至少在公爵以上。”
“这是肯定的,毕竟他能让伯爵级别的血族对他惟命是从。”
“然后,她说那人有着特殊的能力,单单通过身体接触,就能马上让人死亡——不仅仅是对普通人,对血族也能起效。”艾登看着凯尔的眼睛说道。
然后,他便发现凯尔的眼神明显变得锐利起来。
“果真如此。”凯尔正色起来,“那人,得到了‘死神’的恩赐,就跟那些邪教徒一样。”
艾登意识到凯尔对“死神”代行人所拥有的力量多少还是有一些概念的,只是还是不能确定凯尔是否知道神言。
“老实说,我有点疑惑。”艾登干脆抛出了重点,“这人会想到用奥菲利娅威胁你,多半已经查到了你。他血统不低,又有这样的特殊能力,照理来说……难道不应该直接找上门来取你性命吗?”
“这个……”凯尔迟疑了一下。
凯尔曾在那名代行人拜访潜伏在上城区的血族子爵时出现在蔷薇铁狱附近,并和维罗妮卡以及阿比盖尔产生过接触,凯尔是那名代行人的可能性很低。
迄今为止凯尔提供的情报都能得到验证,因此艾登姑且相信凯尔对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说的都是真话,并不意味着凯尔事无保留。
“我总感觉那名代行人似乎对你有所忌惮,才会尝试着选择用这种手段。”艾登趁热打铁地追问,“莫非你其实早就知道敌人手上有‘死神’赋予的特殊能力?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数秒钟的沉默,凯尔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看来这事瞒不过您。正好您也帮我制止了那混蛋的劫狱企图,我就告诉您好了。”
说着他摆正了脸色,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身上留着始祖赋予我的‘恩赐’。如果说那人是死神的代行人,那我就是始祖的代行人。那家伙靠接触发动的杀人能力,对我恐怕是无效的。”
“恩赐?什么恩赐?”艾登稍稍睁大了眼睛,“你难道吸了始祖的血?”
听起来,凯尔似乎可以免疫代行人手上的“夺命”权能。
“不,是比那规格更高的恩赐。”凯尔竖起一根指头摆了摆,“我的身体,融合了一片始祖心脏的碎片,始祖将自己的一部分‘不死之身’分享给了我。”
融合心脏的碎片……
艾登一听就意识到这跟阿比盖尔将自己的手指和他身体融合起来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比起代行人让血族女伯爵喝下自己的血这件事要接近得多。
按常理推断,始祖在神言方面,至少应该也是“死亡”权柄的圣徒。
听凯尔这个意思,始祖似乎是将“不死”的权能传给了他。
“意思是,你跟始祖一样,就算被烧化成了灰,也死不了?”艾登指着凯尔问道。
“达不到那么夸张的程度,但也差不远了。”凯尔耸了耸肩,“别的血族,心脏被彻底破坏就会死,但我不存在要害。当然,也只是死不了罢了,受了严重的伤害以后如果得不到血液补充,伤是不会好的。”
“感觉你的始祖对你还真是不错啊,你是他亲儿子?”艾登问道。
“不,我是他的狗,最最忠诚的猎犬。”凯尔扯起嘴角,有些自嘲地笑笑,“他对我还算比较信任,因为我是绝对无法背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