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陈柃亦看了一眼秦思窈, 又看了一眼应碎和陆京尧离开的背影,低下头无奈地摇头笑笑。得,应碎又怎么逃得出陆京尧这只老狐狸呢, 秦家大小姐恐怕也是和陆京尧一队的。
秦思窈收回目光,对着陈柃亦点头示意,一副温善姿态,“陈总, 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柃亦颔首。
楼上。一道落拓高大的身形笔直站立, 男人面容冷峻,模样出挑, 从容地看着这角落发生的一切。等到秦思窈离开以后, 也转身离开。
应碎被陆京尧拉着走。应碎视线落在他握着自己的手, 一想到这只手刚刚被CQ那位千金挽过, 就觉得心里面密密匝匝的酸涩。
挺差劲的。说好的要远离他, 但是他一靠近,还是没忍住自己心里面激起的情绪变化。刚想要尝试靠近,却又在见到他和其他女人关系亲密时, 觉得心里闷堵, 像是被水泥筑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你松开, 我自己会走。”
陆京尧停下了脚步,手上的力道不减, 不然他觉得自己一松劲,应碎就会给她甩他一个背影离开。
“自己会走?会跟我走?”陆京尧侧头斜眼问她。
“废话。”红酒沾湿裙摆,现在裙摆粘在腿上, 就算现在离开,套上外套也不会舒服。
陆京尧回头, 打量地扫了她两眼,似乎在确定她说话的可信度。
“行吧。”
说完以后,他才松开手。
应碎故意慢悠悠地走在他后面,陆京尧的步子大,但也只好跟在她边上,放慢步速。
CQ宴会大厅楼上就是CQ旗下招待贵宾的酒店。
应碎跟着陆京尧走到六楼最里面一间0621。
“哟,0621,秦小姐的休息室还是你的生日呢?”应碎看着烫金的门牌号,忍不住出口呛了一句。
陆京尧看着应碎板着的脸,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不易被察觉的弧度。“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应碎抬起头,挑衅地看了一眼陆京尧,“我记性不差,在我前一天生日的人很难记吗?”
陆京尧哼笑了一声。他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张房卡,刷了一下,房门打开,他先走进去,“进来吧。”
应碎却站在门口定住了脚步,没有跟他走进去。
她看着他拿出秦思窈休息室的房卡那一刻,心里面就凝滞了一下,如果没记错,这卡可不是刚刚他们几个人在场的时候给的。而当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看到装修低调别致的房间正中间的大床,应碎好像才反应迟钝地意识到,所谓的休息室其实是一间大床房……而陆京尧却有房间的卡。
她差点忘了,刚刚陆京尧和秦思窈的互相称道和言行举止多么亲昵。
所以呢。
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到底能不能信,又该不该信。可是信的话,又该怎么解释秦思窈的存在。还是说,在得到她明确的拒绝以后,短短几日,他就下定决心放弃她了。可笑的是,就算真的放弃了,也是她自作自受。当时是自己拒绝地明确,就算他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陆京尧回头,见应碎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他,眉眼沾染着不加掩饰的戾气,“怎么了?进来。”
应碎掀下眼皮,闷着声音说,“陆总,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完之后,她几乎是跑着离开。
陆京尧愣怔了一下,皱眉,跟着跑出去。
应碎已经跑了一段了。走廊的地毯是软的,应碎的脚步急,细长的跟踩不稳,她一脚没踩稳,跌在了地上。
陆京尧三两步跑到了她身边,想要把她扶起来。只不过手刚伸出去,就被应碎推开。她的声音疏远,“谢谢陆总,我自己可以。”
应碎站了起来,忍住脚腕处传来的疼痛,客气地朝着陆京尧开口,“陆总,今天麻烦你了。”
说完之后,她转身要离开。
难怪成年人比儿童虚伪,原来大家都偏爱周全的体面,她也不例外。
可能陆京尧还是有点在意她的,但或许这不妨碍他与别人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呢。都六年多了,谁会为了她这样的人守心又守身,尤其是他这样于顶端睥睨世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
走了一步,脚腕的疼痛终极传至全身,击中心脏。
可尚未适应这种疼痛,应碎的腰就被扣住,接着她只觉得自己失重悬空,人被一把横抱过来。
陆京尧轻轻松松把应碎抱了起来,不由分说转身就朝房间走去。
应碎在陆京尧的怀里挣扎,厉声对他开口,连演都懒得演了,“陆京尧你他妈放我下来。”
“不放。”陆京尧怎么可能听应碎的话。
“陆京尧,你别让我觉得你恶心。”
陆京尧听到应碎的话,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应碎,没回她的话,只是面色变冷,眼神锋利几分,薄唇抿成一条线,继续走。
陆京尧带着人进了房间,心情不太愉悦地用脚把门踢上。然后他把应碎放在入口的矮柜上,迫使她坐下。
陆京尧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接着双手撑在应碎两侧,将她困在自己的包围之内。
两个人的视线齐平目光交织,僵持到空气似乎都将要凝固,一个眼神警惕疏离,一个眼神暗藏愤懑。
片刻之后,陆京尧像是泄了气一样哂笑,吊着嗓子问,“嫌我恶心啊?”
“对,嫌你恶心。”应碎一字一顿地回答,清秀的眉目张扬。
陆京尧听着她的话,喉咙上下滚动,心里面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为什么?”他压着眼,哑声问。
应碎的手伸出来,指着铺展整齐的大床,“秦小姐的休息室舒服吗?软香在怀——”
陆京尧打断了她的话,抬手,将她的手放下,没有直接揭穿,而是反问,“你介意?”
应碎被气笑了,她眉眼弯起来,笑起来生动明艳,语调随意,“你不来招惹我,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介意。”
陆京尧搭在矮柜边缘的手用力收紧,青筋凸起,视线好似粘在了她的脸上。
“是吗?”
“但是我介意。”
他的神情晦暗,沉沉地望着她。她总是这样,嘴硬,撬不开话,还说一些难听的话。她怎么就不知道,他也会因为她的话伤心的呢。
陆京尧身子往前倾,靠近她,给她以一种无法逃脱的压迫感,目光滚烫,“明明吃醋了不是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我没有。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行吗?陆总和秦小姐这么般配,那就好好珍惜,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到时候结婚,我说不定还会给二位随一份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