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精神污染
在卡邦卡用远射帮助加泰联取得2：1领先之后，胡莱已经有段时间没射门了。
一方面是因为他遭到了对方寸步不离的防守，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目前形势上加泰联占上风，马德里海盗只能用反击来威胁加泰联的球门，在这样的情况下，胡莱所能获得的起脚机会自然就少了。
“我数过了，大哥。我已经有六分四十八秒没有射门了。给你们鼓掌，你们的防守做的是真好。”
哪怕是加泰联在进攻的时候，中后卫保罗·福琼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胡莱——除非胡莱处于越位位置。
于是胡莱也就趁着对方进攻的时候，和福琼聊天解闷。
他这么说的时候，还不忘给福琼竖大拇指，脸上带着笑意。
这一幕落在电视观众们的眼里，有人摸不着头脑：
胡莱和保罗·福琼有什么好说的？还竖大拇指？胡莱这是敌我不分了吗？
有人则兴奋起来：
“来了来了！‘相声足球’又来了！”
福琼没有对胡莱的话给出任何反应，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但胡莱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自己，他早就习惯了，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
“……我很高兴你能一直跟着我，大哥，这充分体现了你对我的尊重。不过我还是要说，就算你这么一直跟着我，也是没用的。该进球的时候，就算你贴着我，我也还是会进球。但实际上我一场比赛的得分机会是很少的，可能就占比赛时间的百分之一？而为了这百分之一的风险，你们球队却要在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里始终处于少一个人作战的情况，难道你不觉得这才是最大的危险吗？”
保罗·福琼依然不理他。
胡莱也暂时将目光投向比赛。
当他看到马德里海盗获得球权，并且开始组织进攻之后，他又对福琼说道：
“大哥你不会以为足球到了我脚下，就只能射门吧？我给你说我虽然助攻不多，但并不代表我不会助攻。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们领先我们一个球，如果我遭到你的贴身防守，你觉得我是会自己射门，还是传球？”
这番话刚刚说完，胡莱就突然启动向后跑去。
因为这个时候马德里海盗的进攻把足球推了上来，卡马拉在后面拿球，胡莱要上去支援自己的队友。
保罗·福琼也连忙跟上。
卡马拉把球传过来。
胡莱接球之后，保罗·福琼迅速贴上来，不让他轻易转身。
胡莱当然没有试图转身，他只是又把足球传给了无球跑动的卡马拉。
两个人做了个二过一配合。
传完球之后胡莱才转身往前跑，卡马拉则带球斜线杀向加泰联的禁区。
然后在禁区外完成了一脚远射。
可惜这球并没有飞进球门。
虽然没进球，但胡莱还是对保罗·福琼说道：“大哥你看啊，这球不需要我射门，也一样可以威胁到你们球门。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啊，卡马拉这个赛季在联赛中已经进了七个球，在我们队内可是除了我之外的头号射手。怎么样？怕不怕？”
保罗·福琼只觉得自己耳朵边一直在“嗡嗡嗡”，仿佛有无数只苍蝇萦绕一样。
而胡莱则像是一个烦人精，自顾自地说个不停，在保罗·福琼听来，简直就像是精神污染。
福琼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跑去找自己的中后卫搭档约尔·希门尼斯，然后用手捂着嘴，压低声音说道：“嘿，约尔。我们俩换一下，你去防胡。”
约尔·希门尼斯有些奇怪：“但教练安排的是你防胡……”
“我知道，我明白。但是约尔，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我需要调整一下……放心，等我调整好了之后，我就会把你替回来的。”
“好吧……”希门尼斯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答应的有些勉强，是因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不太想在防守中直面胡莱。
“好兄弟！”
保罗·福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
胡莱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约尔·希门尼斯，先是有些疑惑和惊讶，随后这些表情全都逐渐转化为了笑容：
“哎哟老兄，你来了？这是你们的新战术吗？让我猜猜……这个战术叫什么名字？嗯，‘车轮战’？嗐，何必这么麻烦？干脆你们一起上吧？最好再把你们的边后卫和后腰都叫上。我要打十个！”
他从刚才对保罗·福琼的法语，无缝切换到了对本地人希门尼斯的加泰罗尼亚语，熟练的就像他自己也是一个加泰罗尼亚人似的。
“哈，开玩笑的，开玩笑。‘我要打十个’是一个梗，并不代表着我真的要打十个。当然如果你们真的用十个人来防守我一个人，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应战……”
目瞪口呆的约尔·希门尼斯立刻就明白为什么保罗要和自己换位置了。
※※※
在场边的主队教练席前，助理教练范霍伊岑皱眉问：“福琼为什么要和希门尼斯换位置？我们赛前可没有这样的安排。”
雷利·维森特看着表情有些生无可恋的约尔·希门尼斯，然后又将目光移到了他身边的胡莱身上，后者正在用手捂着嘴，看他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眉飞色舞”……
于是他对自己的助手说道：“斯泰恩，福琼提醒了我们，对付胡，确实应该采取轮换策略，不能让一个人全场比赛都防胡。因为防守他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没有谁能够在这么大的压力下踢九十分钟比赛还能不犯错……”
范霍伊岑恍然大悟。
※※※
约尔·希门尼斯不是第一次和胡莱交手了，他也听说过关于胡莱嘴巴能有多碎的故事。
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胡莱的嘴上功夫有多强大。
对方竟然可以完全不停地和自己聊天！
一般人会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话可以聊？
希门尼斯也很奇怪。
可胡莱就是什么事情都能说，而且他会从一件话题很自然地延伸到另外一个话题。
希门尼斯完全不知道这小子的脑子里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胡莱还有一样能力，那就是他可以一边和希门尼斯随便聊天，一边还能正常比赛，就好像他说那些话可以完全不经过脑子一样……
大多数人在说话时，大脑是无法思考的。所以领导们讲话一般语速都比较慢，这是为了在说话的同时好好思考，这样才不会说错话。
有一个小实验可以证明这一点：当一个人在打电话的时候，无论你给他递什么东西，他都会毫不怀疑地接住，因为他的大脑完全不会对此时此刻外部的其他事情进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