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退让
“……”
喻忻尔睁开双眼。
与陆颂衍对视的那双眼睛重新挂上对他的不忿, 连藏都懒得藏。
“我要正常了你又要说我摆臭脸,怎么做都不行。”她出声冷笑,声音都变得粗糙。
陆颂衍盯着她, 无声,眼神却炽热。在这种对视中喻忻尔总是第一个败下阵来的人,别扭得错开往周围随便看看。
忽然听见近在咫尺的嗓音:“后悔了。”
“……什么?”她重新看回他,但很快再次撤回。
陆颂衍的那束目光还在她身上没有移开过,周遭的声响震耳欲聋,但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顿了半晌后才接过她的话:“你对我有什么要求,直说。”
喻忻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管是不是个玩笑话, 但当下她真的噗嗤笑出声。
带着讽刺意味说道:“我?对你有要求?我敢吗,说完你不把我毁尸灭迹就不错了。”
按照正常情况,在这话落下之后陆颂衍应该生气了。
但他并没有,而且看着她的那束目光依旧平稳, 耐心等着她的下文。
喻忻尔还觉着纳闷,又顺势道:“那你先把我放下来。”
闻言, 陆颂衍真如她的要求, 松开落在她腰间的双手, 张开留在空中向她展示,表明他态度似的。
喻忻尔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试探性在他身上挪了挪, 陆颂衍还没有反悔的意思,她才迅速站起身, 发现陆颂衍竟然真的没有阻止, 她又以莫名其妙的眼神与陆颂衍对视,试探性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一小步表示自己想离开, 只见他以极小的幅度眯眸,她立刻弯唇微笑, 本分坐在他身边。
这一套简单的行动能够完成得如此顺利还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又发什么神经?”她轻笑吐槽,话落才察觉不妥,立刻改正,“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
陆颂衍喝了口酒,酒杯已经见了底,留在他的掌心把玩,倒影的光时而投射在喻忻尔身上。
不动声色提及:“这样的你比之前更让人没有欲/望。”
喻忻尔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
笑容瞬间收回去,她想反驳,但陆颂衍的话还没说完。
略抬酒杯示意她替他倒酒,但喻忻尔没注意到,反应慢了些许。
就听见陆颂衍落下的下半句:“我身边不需要一个只会跟我对着干的人。”
“……”又来了又来了。
喻忻尔来气,更不愿替他倒酒,迅速反驳:“我说了,你看不惯我大可以不要我,没必要委屈你自己。”
陆颂衍只睨她:“我记得你奶奶在专业康复团队的疗养下恢复得还不错。”
“……倒倒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喻忻尔秒怂。
她老忘记自己有求于陆颂衍的事,受气时习惯怼他,但先败下阵来的人也总是她。
况且今晚的陆颂衍还算好说话,又给了她胡作非为的底气。
弯腰单手捞到放在桌上的酒瓶,但她的距离有点远,又不想站起身过去拿,过程领口处稍微往下垂,露出胸前一大片光景。
陆颂衍瞥见,沉声提醒:“领口。”
喻忻尔仅仅低头,但并没有任何动作:“没事,这算不上什么。”
她不是什么保守的人,不过是露沟罢了,她里头还穿着内衣,不至于真走光。
但陆颂衍又因她无所谓的态度不满,冷眼睨着她倒酒的动作,目光在她胸口处停留。
她的身材极好,分明骨架小很瘦,但在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况且当下身穿保守的职业服,却微微露出胸部,浑身上下/体现着属于她的禁欲感。
喻忻尔注意到他的动作,还是没有将衣服调整好的打算,反倒继续弯腰,将酒瓶放回原处,再一次露着自己的胸口。
明显的挑衅行为。
陆颂衍的眼神锋利得能将她千刀万剐。
“怎么,介意呀?”喻忻尔无惧,缓缓弯唇,“陆总是不是使唤人的次数多了,所以忘了自己还能亲自动手做某些事。”
这些话她老早就想说了,总使唤她没意思,她不是会轻易就被控制的人。
自己虽寄人篱下,但那又怎样,要想让她对他的态度好些,那她也要拿回属于她的尊重。
她举起陆颂衍的手,完完全全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让他的大掌轻而易举盖住走光的位置。
并道:“我不介意露这么点地方,所以我不会刻意调整我的衣服,你也无法让我关注这里。既然不满的人是你,那么你完全可以伸手替我挡住。”
再举起另一只手,操控着她捏着自己的衣领,轻轻往后拉,露出的光景不复存在。
喻忻尔大方一笑:“或者这样,这不就遮住了吗。”
意思是,要他自己来,而不是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话落将男人的手本本分分放回去,喻忻尔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
最后还要专门补充一句:“对了,我现在可不是食言的行为,你不能再拿我奶奶的事情威胁我了哦。”
陆颂衍的眸里含着多层情绪。
怨气满腹,无可奈何,又饶有兴致。
他说:“你在教我为人处事?”
“我哪敢。”喻忻尔立刻接话,“您见多识广,做事自然有您自己的考量,我才疏学浅,哪敢班门弄斧呀。”
陆颂衍抿了口酒:“那是我对你太好了?”
“那这倒是。”喻忻尔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迅速拍马屁,“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好生照顾着,除了您恐怕再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尽管阴阳怪气得很。
但陆颂衍并没生气,反倒怡然自得,享受她的胡言乱语。
喻忻尔也知道自己今晚的话很多,估计是这段时间来说的话的两倍。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可能是心情还不赖,也可能是陆颂衍的心情也不赖。
悄悄在昏暗的灯光下观察陆颂衍,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有所缓和。
“所以你今晚为什么把我叫过来?”想起今晚的事,她还是觉得不大真实。
陆颂衍则以反问的形式答:“你不是一直抱怨我不带你参加任何活动?”
“我可没有一直抱怨。”喻忻尔迅速替自己正名。
才后知后觉——陆颂衍好像将自己说的话记下来了。
心情不自觉扬起些得意:“所以你现在是在主动向我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