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穆言和虞图南一样，第一次来公司。
相较于虞图南的沉默，穆言表现得非常自在，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古怪，拽着虞图南在他身边坐下，热情地递给她一杯黑咖啡。
“给你买的。”
前天虞图南拍车祸戏份时，他发现她脸色很不对，后来喝黑咖啡才有所好转，今天来公司的路上，听助理说虞图南来这实习，买饮品的时候便特意给她带了一杯。
“算是还你的西瓜汁。”穆言笑嘻嘻地说。
虞图南轻笑接过，顺势喝了口咖啡。
再抬头等待会议开始时，明显感受到现场氛围低了三个度。
陆子野黑脸倒在椅背上，居高临下地扫了眼穆言。
没有半点乖巧。
——乖个屁。
——姐姐喝姐敌的东西，不干了。
现场氛围一度古怪。
上一秒突然坐姿端正的小陆总，下一秒忽然臭这个脸，不爽都写在脸上。
更恐怖的是：
明明很不爽，他却没走，坚持听完了整场会议。
一众领导层战战兢兢，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
会议结束后，便是午休时间。
陆子野的颜粉们一边吃饭一边哐哐开聊。
【小陆怎么了，从斯文败类变身三好学生，他只用了一秒...】
【别说，想到那场景我想笑（？】
【不知当讲不当讲，他那反应跟我高中玩手机看到班主任时一样】
【哈哈哈哈但当时他面前好像只有漂亮姐姐】
【会不会是姐姐或者什么人，不是说，虞图南是宋特助带来的吗，也有可能是小陆的指示】
【呃..可是虞图南跟陆子野性格完全不一样，虞图南很懂礼，谈吐得体，就算陆子野是她弟弟，也很难管住他？而且，小陆采访时说过谁都管不住他】
【赞同，两个人还不一个姓】
...
话题的中心人物，陆子野正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宋淮恩将商务套餐摆在他面前，想了想，试探性地说：“您怎么没有跟虞图南一起吃饭。”
说到这，陆子野更气了。
明明在一家公司，结果虞图南中午跟穗安一起去吃饭，这没什么，问题是穆言非要加进去，还带了市场部的同事。
谁都可以去，就他不行。
委屈。
但面对宋淮恩的问题，陆子野绝不会说出“我姐姐不带我吃饭”这种丢脸的答案，他轻嗤：“不就是吃饭，跟谁都一样。”
宋淮恩顿了顿，“我约了明天中午在好记的套餐，本想留给您和虞图南，那现在...”
“退了”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陆子野回答得嗖嗖快：“留下。”
唇角微扬，这才有心情拿起餐具吃饭。
宋淮恩轻笑，不语。
果然，跟虞图南说得一模一样。
虞图南十五分钟前跟他发短信，让他陪陆子野一起吃饭，她入职第一天没有机会，两份商务套餐已经放在一楼外卖放置处。
不得不说，虞图南办事很周全。
宋淮恩之前还认为虞图南退圈从底层创业的想法很不切实际，现在恍惚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虞图南，或许可以。
吃饭时，公司微信群很闹腾。
陆子野向来不会看这些，无意间从宋淮恩亮起的手机屏幕里瞥见虞图南的名字，他顿了顿，问：“他们在说我姐什么？”
宋淮恩低头扫了眼，欲言又止。
“他们在夸穆言。”
宋淮恩清了清嗓子，充当面无表情地朗读机器：“穆言性格很好，一口一个姐姐，好甜，简直就是年度最佳弟弟。”
“没错，听说他认识虞图南，今天上班还给她带了杯黑咖啡，超级暖心。”
“我们公司签下他，着实英明。”
陆子野的脸，成功黑了八个度。
宋淮恩保持沉默。
作为知晓虞图南和陆子野关系的人，从穆言对虞图南的热情里，他后知后觉地知道了为什么陆子野发现公司签下穆言后变得如此认真，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会议室里乖顺完又黑脸。
看得出来，陆子野是个姐控。
但是...
但是！！！
弟弟又不是什么非要争抢、捍卫的光荣名誉？
——弟中弟而已，是弟位，又不是帝位。
——陆总，你清醒点！
宋淮恩无法准确判断陆子野到底理智还在不在。
他离开时，陆子野正在低头玩手机，看样子，应该没有在意？
也是。
应该没有正常人会为了一个弟中弟的虚名如此上头。
...
下午两点，全员从午休中渐渐苏醒。
刚醒，都有点迷糊。
虞图南轻揉太阳穴，打开文件正准备看，一个身穿黄外套的外卖员，提着两大包饮品跟在前台后面一步步往她的工位靠近。
“这是虞图南。”前台小姐姐笑着说。
外卖员道谢，而后将不知道多少杯饮品放在虞图南的工位上，虞图南惊讶得立马清醒。
外卖员乐呵呵介绍：“你的弟弟说，姐姐第一天上班肯定很累，不知道你想喝什么，将三家品牌奶茶店、咖啡店的饮品买了一份，对了，这里还有一份甜品。”
虞图南脑袋钝钝的，顺着外卖员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巴掌大小的奶油蛋糕上，写着小小的一行字：
【姐姐赚钱辛苦^_^】
虞图南：.....
市场部全员震惊，就连跟经纪人谈项目还没走的穆言也闻讯赶过来。
“图南，你竟然有弟弟，还是个这么好的弟弟！！”
“好贴心的弟弟，竟然会说赚钱辛苦”
“我的弟弟每次找我，就是要钱，恨得牙痒痒。”
因为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虞图南有一个懂事且关心姐姐的乖弟弟。
凑过来想央求虞图南给他们看看照片，想知道乖巧弟弟长什么样时，拐角处出现一道颀长身影。
陆子野漫不经心地走来，瞥了他们一眼，淡声问：“在干什么？”
有人一股脑地将虞图南弟弟买了几十杯下午茶的事说出来，对虞图南弟弟大夸特夸。
陆子野听得认真，半晌赞许道：“嗯，不错，这弟弟不错，好好珍惜。”
虞图南：。
宋淮恩：。
会演，好会演。
在一众夸奖、赞美声中，穆言好奇：“可是他连图南姐喜欢喝黑咖啡都不知道，一口气浪费买了这么多。”
陆子野：？
办公室渐渐安静下来，全员震惊。
不知道应该惊叹于穆言的直男发言还是敢当着陆子野的面，反驳龙傲天的勇气。
在诡异的安静里，陆子野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离开。
穆言的助理吓得要死，苦着脸问：“我家艺人会不会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