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车祸发生时夏崇惟正准备回西城, 谁知道半路被跟车。
察觉到有人跟踪,夏崇惟的司机忙着甩开后车,结果在一个交叉路口, 一辆银灰色面包车突然直直撞过来。
司机为了避开那辆面包车, 只能猛打方向盘, 结果撞上护栏。
事故发生后, 司机当场昏死, 坐后排的夏崇惟被困在座椅里不能动弹,由于不在护栏那侧, 受到的冲击比较小。
至于他的学生林旭白恰好坐在靠窗那侧,当场被撞得满脸血。
车头直接撞碎,冒出滚滚浓烟。
昏迷前,夏崇惟死死抱着怀里的公文包,翻出兜里的手机拨打了110。
夏崇惟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危, 而是问他的公文包去哪儿了。
丁舒桐打完电话进病房,见夏崇惟满世界的找公文包, 立马将搁置在茶几的漆黑色、染了血迹的公文包交给夏崇惟。
她赶到医院就见夏崇惟死死抱着公文包不放, 任凭护士、医生怎么拿都拿不走, 丁舒桐知道这公文包对他很重要, 上前凑到夏崇惟耳边,小声说,她帮忙保管, 不会丢。
昏迷中的夏崇惟听到丁舒桐的保证, 这才放手。
夏崇惟拿到公文包, 想也不想地查看包里的东西,见纸质资料还在, 夏崇惟坐在病床上,抚摸着胸口,暗自松了口气。
丁舒桐见夏崇惟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忙着找公文包,忍不住问:“姐夫,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夏崇惟将公文包放回枕头底下,言语晦涩道:“一些重要资料。”
丁舒桐见夏崇惟不愿明说,也不再多问。
她刚安排完医院的事儿,给开会的孟慷培打电话说完车祸的情况,对方沉默片刻,给她下了定心丸:“别担心,人没事儿就好。”
“我会马上结束,让姐夫别急,医院的事儿等我过来处理。”
夏崇惟扫了扫四周的环境,知道人在军总医院,他情绪还算稳定地问:“旭白情况怎么样?小刘呢?他是不是伤挺重?”
丁舒桐第一时间接到车祸通知,她那时在陪老太太散步,怕老太太情绪波动大,丁舒桐没敢告诉老太太。
而是找了个借口先送老太太回家,她火速赶往医院。到医院,丁舒桐最先见到的便是夏崇惟的学生林旭白,彼时那学生满身是血,躺在单架床上看着格外渗人。
她还没来得及问两句,医生就将人推进了手术室。
想到这,丁舒桐握了握手指,蹙眉说了实情:“不怎么好。”
“小刘……当场没了。车头损毁严重,他伤势最重,120赶到现场,小刘由于失血过多没救回来。至于小林,他目前身体多处骨折,人刚出手术室,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还没醒。”
“小刘的家属都在外地,我刚联系上,可能明天才能赶到北京。小刘的遗体还在停尸房,打算等家属到了再送去火葬场。”
夏崇惟听见这情况,脸色立马黑下来,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看看。”
丁舒桐见状急忙阻止他拔针,“姐夫,你别冲动。”
“你先躺着,我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动。”
夏竹同许默赶到医院,撞见的就是这幕。
夏崇惟不顾丁舒桐的阻拦,执意要起身去看其他两位受害者。
夏竹吓不轻,也顾不上身后的许默,急急忙忙跑进房间,拦住夏崇惟:“老夏,您干嘛呢?身体还要不要了?”
夏崇惟身体本来就没恢复,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可到底受了伤,被夏竹这么一推搡,直接坐回了床上。
夏竹看夏崇惟冷静下来,拍拍胸口,紧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出车祸了?”
“老夏你没事儿吧?哪儿疼啊?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夏竹这一溜烟的问题惹得丁舒桐都愣了,她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夏竹的胳膊,眼神示意她这会儿别去刺激夏崇惟。
夏崇惟经这一闹也冷静下来。
他坐在病床边,看一眼手背上跳针的针管,跟丁舒桐说:“舒桐你去叫一下医生,针管冒针了。”
丁舒桐闻言,瞧向夏崇惟的手背,见针管里已经渗血,她立马转身去喊医生。
走出病房,瞥见病房门口站着的许默,丁舒桐脚步一顿,想要问点什么,脑子突然被卡住了似的,蹙着眉一言不发往护士台走。
许默刚问完车祸详情,回头撞上丁舒桐,正准备打招呼,结果还没出声,对方便错开他往前走。
许默在门口站了片刻,见病房里的父女俩有话要说,没去打扰,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拨了通电话。
病房里,夏竹看着穿着条纹病服,额头包裹着纱布,捂着手背,瘦得只剩骨头的夏崇惟,忍不住心疼:“……老夏你是没吃饭吗?怎么瘦这么多。”
夏崇惟勉强同女儿笑了下,心里却在思索这次车祸到底怎么发生的。
到底是谁暴露了他的行踪,他刚出机场就被跟踪,一路没给他半点喘息的时间。
证据他刚拿到手,还没来得及送到法院就遭遇车祸,后面的人胆子不小。
小刘跟了他十几年,见过不少大场面,车技更是又稳又娴熟,若不是那辆突然冒出来的面包车,不可能躲不过跟踪。
看来,他猜得不错。
老许确实参与进去了。
夏竹没听见夏崇惟的回答,蹙了蹙眉,敏锐地问:“……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
夏崇惟见夏竹满肚子的疑惑要问,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夏竹坐下说。
夏竹困惑地眨眨眼,还是听从夏崇惟的话坐在了他身边。
刚坐下,便听夏崇惟问:“拍戏条件这么辛苦?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夏竹诧异地瞄一眼夏崇惟,不满道:“现在是讨论我的时候吗?现在重点是你。”
“老夏,要不是小姨打电话告诉你出车祸了,你是不是又想瞒我呢?”
夏崇惟抬手摸了摸夏竹的后脑勺,看向她的眼神充斥着温柔、宠溺,“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跟你说干嘛?你能帮我扛伤,还是能帮我处理工作?你小姨就是大惊小怪,一点小事儿就放大,别听她的。”
夏竹就知道夏崇惟会这么说,从小到大,夏崇惟遇到什么问题从来不肯跟夏竹说。
无论夏竹多大,他都把她当小孩看,恨不得她这辈子都不经历一点挫折、困难,所以对她向来报喜不报忧。
夏竹也能理解,只是有时候有些挫败,自认她这个女儿当得一点都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