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页)
那是慕淮衣的四岁生辰宴,其他三家自然携着小辈去祝贺,大人们走得近,自然也希望下一辈关系融洽。
那日,大人们在前院喝酒,他们四个就在慕淮衣院里玩耍。
白燕堂的性子从小就是那种不着调的,比裴行昭还要不正经,遇到个小猫小狗,他都能逗出个花来,更别说是小寿星。
他说慕淮衣的生辰怎么也该喝两杯,全然不管四岁的小娃娃如何能喝两杯这个问题。
但小小年纪的慕淮衣被他这么一激,竟然真的去偷了一坛子酒来,说要跟他们一起喝;这个年纪的小孩对什么都是好奇的,五岁的裴行昭亦如此。
慕淮衣偷酒,他就去偷酒碗。
得手后,三个人一人倒了一碗学着大人的模样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刚开始裴行昭慕淮衣都受不住酒味,但见白燕堂喝的爽快,他们就谁也不愿意认输,硬生生把那一碗干了。
结果可想而知,三人醉的一塌糊涂,慕淮衣大约是才看了戏,发酒疯时就弄来几炷香点了,要效仿桃园三结义。
可能是从戏文里看到的,他还掏出了把小匕首,说要每个人滴了血进去,喝了才算。
他们三个在那儿捣鼓割哪里不痛时,沈云商却悄咪咪的抱起了酒坛子,将自己灌的打了个嗝,白燕堂最先发现,吓的飞快跑过去抢了沈云商手里的酒坛子,吓破了音的骂她:“沈云商你疯了?”
那时候的沈云商也是四岁,她只比慕淮衣小了月份。
她看着三张红扑扑且震惊的脸,沉默片刻后,撸起自己的袖子伸出手:“我也要结拜。”
三人盯着她沉默许久,然后,慕淮衣趁着醉的晕晕乎乎的白燕堂不注意,拿起小匕首动作迅速的割破了沈云商的手指,再然后,白燕堂就和慕淮衣打了一架。
裴行昭本来也想动手,但他仗义,觉得二打一有些欺负人,于是就凑到沈云商跟前,心疼道:“痛吗,我给你吹吹。”
沈云商摇摇头,捡起慕淮衣因跟白燕堂打架而丢在地上的匕首,学着慕淮衣的动作割破了裴行昭的手指,在裴行昭一脸惊愕下,她道:“他们先打,我们先结拜。”
裴行昭错愕过后,深觉她言之有理,于是二人将血滴在酒碗中,但在喝之前,裴行昭突然拦住沈云商:“我们有婚约,还能结拜吗?”
四岁的小云商哪里懂,瞪着懵懂的双眼摇摇头,然后二人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向和慕淮衣打成一团的白燕堂。
“表哥,我和裴昭昭能结拜吗?”沈云商问。
白燕堂和慕淮衣正同时按住对方的脸,闻言都望了过来。
几目相对良久后,白燕堂和慕淮衣这才想起来还要结拜,二人松开对方,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继续着结拜仪式。
对于沈云商和裴行昭能不能结拜的问题,喝醉了的七岁的白燕堂是这么说的。
“反正成亲时也要拜,早拜晚拜都是拜,有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四人就煞有其事的结拜了。
当然,最后事情自然是传到了大人耳朵里,几家家主听都见了血,急的脚步生风的跑了过来,尤其是沈家家主,他明明是最不会拳脚的一个,跑的却是最快的。
看到沈云商手上的伤口,沈家家主气的脸都青了。
最后,除了沈云商,另外三个酒醒了,全都挨了一顿好打。
再再后来,他们才知道他们那日行的不是什么结拜兄弟的礼,而是拜的天地。
夫妻成婚的那种。
沈云商跟裴行昭拜的,白燕堂和慕淮衣拜的。
沈云商与裴行昭倒没什么,就如白燕堂说的,顶多就算是早拜了,但白燕堂和慕淮衣...
二人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想见到对方。
虽然是幼时的玩闹,但却也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如今再提起,当事人有那么几分不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慕淮衣为何如今这么坦然...
他说他后来想通了,说这事是白燕堂的锅,因为白燕堂比他大三岁。
一阵诡异的沉寂后,白燕堂没再继续阻止慕淮衣,而是朝沈云商道:“小昭昭是我的妹婿,不管你们怎么跟他算这笔账,我都是要找他报仇的,但清栀和玉薇是你的人,她们的仇我就不插手了。”
顿了顿,他吊儿郎当的补充了句:“若玉薇他日认作姑姑的义女,那我也是要管一管的。”
白燕堂撂下这话后,就风风火火的走了,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人麻烦。
三人望着他的背影,许久后,慕淮衣道:“不愧是大哥,我长羽哥霸气!”
“沈云商,我今日跟你回去拜见伯母。”
沈云商和裴行昭同时看向他:“你要干嘛?”
慕淮衣眼睛亮晶晶的:“我去问问伯母缺干儿子不。”
沈云商,裴行昭:“......”
慕淮衣越想越觉得可行,一个利索的转身:“你们等等我,我去准备厚礼。”
裴行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慕淮衣怒目瞪着他:“你干什么?我又不是去做伯母的女婿,你没权利阻止。”
裴行昭唇角一弯,缓缓道:“你不认作伯母的义子,咱们大哥也会护着你的,知道为什么吗?”
慕淮衣脱口而出:“我毕竟是他结拜的三弟啊。”
“不。”裴行昭道:“因为你跟他拜过天地。”
慕淮衣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白家的小媳妇儿?”
裴行昭似觉不够,尾音拉长的唤了声。
结拜事后那一两年内,几家长辈常来这事来逗慕淮衣。
白家老夫人还为此感到遗憾,说慕淮衣怎么就不是个姑娘呢,不然这定是一段佳话,因此,白家老夫人还盯上了慕淮衣的妹妹,最后是白燕堂用离家出走威胁,此事才总算作罢。
“裴行昭你要死啊!”
慕淮衣气的一脚踢过去:“凭什么我是媳妇,不能白燕堂是?”
裴行昭轻嗤了声:“你看看霸气的表哥,再看看你,谁更像媳妇?”
“你长没长眼睛啊裴阿昭?老子这么俊朗的一张脸,你再看看白燕堂,长得比花魁还勾人,谁更像媳妇儿?”慕淮衣气的大声反驳。
裴行昭扬眉:“喔,我明白了,原来你在意的是谁是媳妇儿。”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裴行昭话一落,他们就先后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白燕堂。
白燕堂立在楼梯口,一脸复杂的盯着慕淮衣,几番欲言又止后,咬牙看向沈云商:“我是来拿那张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