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恶僧(2)
卢仚差点出丑。
伸手抓向那匾额的时候,卢仚还以为,这匾额上最多有点预警的禁制。就好像在家门口放了条看家犬,若是有人靠近,就叫嚷两声。
他也没想到,仁义钱庄的后台老板,居然如此小气!
区区一块匾额,虽然……咳,咳,价值是有点高,就那五个金灿灿的大字,单纯成本费就高得有点吓人,但是也没必要请动那等修为的大能,布置那样的禁制吧?
一手抓住了匾额,卢仚就感受到了,这匾额中可怕的禁制。
好似一汪清水,里面有上一条细细的水藻。想要破开这禁制,就必须将上亿条水藻按照某种特定的密码规律,一一驳接之后,才能将这禁制正常开启!
卢仚右手微微用力,就感受到,一股绝强,极其柔韧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这股力量,比起他如今的修为,强大了何止千倍?
以卢仚如今的修为,无论是用正常的破解手段,还是动用暴力,都无法触碰这禁制分毫。
众目睽睽之下,卢仚已经摆出了暴力抓取人家匾额的姿态,结果居然连那五个大字的本体都碰触不到……这,有点尴尬,有点丢人。
就在卢仚准备憋一点气血,让面皮变变颜色,然后请两尊随行的护法菩萨出手的时候,卢仚突然灵机一动,直接动用了自家的本命佛宝番天印!
番天印一出,一股绝强霸道的镇狱之力席卷,迅速笼罩了这块匾额。
镇狱之力,是强势的碾压、镇压、驱散、驱逐的大道,对于这种精妙绝伦的禁制,最是克星。就好像一个巧手工匠,在一个拇指大小的铁锁中,构造了上百个锁芯,然后密密麻麻的相互嵌套,构成了极其复杂的锁扣工艺,没有正确的钥匙和开启手段,你根本无法打开这枚小小的铁锁。
但是镇狱之力嘛,就好比一个巨大的万吨水压锤。
管你多精巧的铁锁,万吨距离‘咣当’一下,铁锁变成了铁皮,所有的禁制之类悉数破开!
番天印一动,一缕缕精巧绝伦的禁制纷纷撕裂,内部那股绝强的、柔韧的力量猛地反弹出来,依旧是番天印当头砸下,以自身不可估测的巨大自重,无比蛮横的碾压了下去。
这股反弹之力超出了卢仚自身修为千倍,万倍,却依旧被番天印碾得稀烂。
外人看起来就是,卢仚的右手在匾额上轻轻一抓,就直接抓碎了匾额上的禁制,然后将五个大字中的‘仁义’二字抠了下来!
围观的修士只是看了个热闹,单友仁和钱庄的几个高层知道这匾额的内情,顿时浑身冷汗潺潺,一个个心脏都在痉挛——没道理,卢仚这等修为,根本不可能破开这匾额。
卢仚手掌掂了掂这两个金字。
水缸大小的金子,居然重如一座大山,这琉璃流火金,不愧是可以锻造大菩萨级别佛宝的天才地宝,果然有几分神异。如果没有这份密度,这等重量,以佛门大菩萨的力量,锻造出来的佛宝未免太轻飘了些。
“单掌柜,佛爷是来典当的。”卢仚低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单友仁:“仁义无价,所以,我将仁义带了过来,你觉得,佛爷的这‘仁义’二字,应该值多少仙晶?或者,值多少人命?”
单友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法海副城主,这‘仁义’,似乎是我们仁义钱庄的……”
‘嘭’的一声闷响,卢仚没动手,站在卢仚身后的鱼癫虎两步冲了上来,抡着禅杖,冲着单友仁的左腿膝盖就是一禅杖。
单友仁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眼看着他的小腿向上翘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鱼癫虎的这一击颇为沉重,单友仁走的法修路子,这道体法驱也不甚坚固,挨了这一击,膝盖硬生生被打得粉碎。
钱庄的一众护卫齐声呐喊,纷纷祭起了各自兵器。
剑光闪烁,刀芒凌空,更有什么小旗、小牌、小幢、小珠子之类的仙器凌空缭绕,泛起一道道奇光异彩,锁定了鱼癫虎。
“我佛慈悲,想不到,仁义钱庄和邪魔有勾结?”卢仚‘啧啧’感慨:“来人啊,抄家,杀人,一个铜子儿都没漏下……和邪魔勾结的人,不要把他们当人,直接弄死就好!”
四下里一片死寂。
无数看热闹的修士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卢仚。
这,这,这,这位新任的副城主,给了大家天大的惊喜——这才小半天的功夫,就从他嘴里冒出来多少‘虎狼之词’?
一点证据都不讲,直接空口白牙的,说仁义钱庄勾结邪魔?
“他勾结邪魔,勾结邪魔啊……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说的都是老实话!”卢仚扯着嗓子大吼,顺势举起了左手禅杖。
四面八方,无数凶和尚齐声呐喊,佛阵骤起,磅礴的镇狱之力碾压四方,仁义钱庄的一众护卫齐齐吐血,‘啪’的一下重重拍在地上,浑身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全都抽搐着昏厥了过去。
“仁义无价!”单友仁认栽了。
他嘶声道:“仁义无价,仁义钱庄,自然有典当的买卖。还请副城主高抬贵手,生意嘛,好商量!”
卢仚的声音再起:“知晓仁义无价的道理,可见,你大概是没有勾结邪魔的……或者说,勾结了邪魔,却也有挽救的价值……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单掌柜的,就看你这回头的力度,以及,回头的速度了。”
单友仁极其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容。
卢仚身后,两尊菩萨则是摇头晃脑的连连点头,难怪这些年,佛门好些个老家伙都在传说,镇狱一脉新入门的佛脉真传法海,颇有‘佛性’,此言果然不虚。就听今日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简简单单八个字,却真个大有佛韵在内。
这苦海,要如何渡?
这回头,要如何回?
妙哉,妙哉!
两尊菩萨面带微笑,迈开大步,跟在卢仚身后,闯入了仁义钱庄。
偌大的大堂内,卢仚的脑袋几乎杵到了钱庄大堂的天花板,他一个人杵在屋子里,就莫名给人极大的压力,好似一个人就充塞了整个大堂。
单友仁咬着牙,站在卢仚面前,轻声问道:“敢问副城主,这‘仁义’二字……您准备,抵押多少……”
卢仚摆了摆手,‘咣’的一声将两枚硕大的金字丢在了地上,硬生生将地板砸出了一个硕大的大坑:“少废话,佛爷从来不抵押,向来只是死当,从来没打算赎回来的……仁义无价,既然是无价么,把你家钱庄的金库打开,先让佛爷我看看成色。”
单友仁骇然看着卢仚:“万万没有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