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第2/2页)

“看看,他们都不愿意给你作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都看不惯阁下陷害好人,不肯在这里为虎作伥跟着阁下一起陷害好人。张侍郎,你就别再一错再错,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妖书,当然也不会把妖书给我,我更不可能烧什么妖书。你们就是在皇宫因为贵国皇帝陛下圣明,结果揭穿了你们,以至于恼羞成怒,又不敢去找你们皇帝,只好拿这些无辜的工人撒气。

你们也不嫌害臊。

堂堂一个侍郎,知府,知县居然会为难几个工人。

这就是饱读诗书的圣贤弟子?

看来我真得去曲阜,找我的好兄弟衍圣公,问问他,他老祖宗究竟留下什么教给你们,以至于你们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出了。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杨丰很夸张地说道。

不得不说他时刻不忘衍圣公!

不过他真想推动衍圣公出来搞个整肃儒生活动。

牌位这个东西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说话,不能说话的木头牌才是神,能说话的那就是妖孽,要赶紧扔出去烧了,烧了不够还得把灰碾碎扬了,然后再请个和尚道士做法,用佛祖和三清共同镇压。

如果衍圣公搞个儒风整肃,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被儒生们群起攻之,打入万劫不复!

张昺深沉地看着他那嚣张跋扈的嘴脸……

妖人!

妥妥的妖人!

祸国的奸佞!

妥妥的奸佞!

此刻杨丰身后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奸臣们若隐若现。

“阁下之厚颜无耻,实乃张某生平仅见,阁下有胆量就来抢,这人张某是不会放的,张某以刑部右侍郎亲自押解囚犯往刑部,阁下若敢抢夺就是劫囚,阁下以外国使节,干预大明司法,劫夺大明囚犯,无视我大明律法,辱我大明国体,张某惟有与阁下拼死相争。”

张昺凛然说道。

不得不说他们的设计真不错。

就是摆出一副维护大明国体的架势对抗无礼的外国使节,这无论怎么搞都是站在道德制高点。

当然,应该是朱元璋在后面挑拨的……

李谅当然是故意的。

朱元璋就是要他告诉杨丰,然后杨丰肯定过来,再配上个出名的硬骨头官员,连灵活变通都不会,最终就出现了这个局面,张昺可是在北平被朱棣杀了的,他是朱棣起兵时候的北平布政使,他和谢贵一起负责收拾朱棣。

结果被朱棣反杀!

然而……

杨丰很平静地下马,然后小妖精们左右一分,他很平静地走向前,在那些衙役们敬畏的目光中,径直走向那些工人。

“拦住他!”

张昺喝道。

然后衙役们面面相觑。

但却没人阻拦。

杨丰的传奇在京城属于尽人皆知的。

当初可是连徐家都敢炸,而且还有铁券护身,还和皇太孙是好友,身边还有个身份比较诡异的公主,不知道算未婚妻还是女徒弟,皇帝自己都经常去五台山。至于张昺无非就是文官,大家无非就是跟着他办事,为了跟着他办事,得罪甚至激怒这样一个人,明显是很不理智的。

他真扔手雷怎么办?

炸死人他有铁券,根本不用受处罚的,更何况他当初炸死徐家家奴重伤徐膺绪,徐家都无可奈何,至今当没发生过。

那炸死平民呢?

大家老老实实看着就行了!

衙役们在杨丰面前小心翼翼地向两旁让开,杨丰就像皇宫前的斛律光般径直走到那些工人面前……

“拿来!”

他向旁边一伸手。

押解的小吏战战兢兢指了指自己腰上。

杨丰随手扯下钥匙,挨个打开了枷锁,这些工人很机灵,赶紧跑到了小妖精们那里,杨丰放完人,才若无其事地拍拍手,把钥匙扔给小吏,然后很有大反派气质地狂笑着走了……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一片诡异的沉寂中回荡着。

后面张昺阴沉着脸,怒火中烧的看着。

然后……

“皇太孙,这就是目前这种衙役制度的缺陷,您不能指望一群没有任何收益,纯粹就是应付差事的人会为维护律法而做什么,他们就是混完这段役,在这期间能保证自己安全,别把命搭上,这就行了。这种制导注定就是这种结果,但如果废除这种制度然后改成职业化,雇佣制,那么他们就是要以此为职业,必须靠这个维持生计的,那就可以真正做事了。”

杨丰对着皇太孙说道。

所以明明是他当街劫囚,现在却变成了他一番苦心,给大明检验衙役制度缺陷……

旁边张显宗都鄙视啊!

不过朱元璋却没有对此事做任何的处置。

第一,他已经说要放人。

第二,张昺就是搜出本白莲教妖书。

但妖书没了!

被杨丰烧了!

可杨丰不承认他烧了啊!

有证人?

那杨丰也有证人说他根本没烧呢!

最终在皇帝陛下的和稀泥,或者说有意袒护下,他劫囚这件事就那么不了了之,刑部尚书杨靖,侍郎张昺甚至都察院的御史们,但连番上奏指责杨丰,但皇帝陛下就是压着不了了之。

不过却给张昺赏赐。

奖励他在对抗杨丰时候表现出的凛然正气……

所以就是皇帝看了戏,让杨丰惹起群臣公愤,现在是个有正义感的官员都想给他一棒子,俨然开始走上朝野公敌的路线。而且张侍郎大义凛然怒斥杨丰,维护大明国体,维护大明法律的传奇,也经过层层包装后在民间迅速传播。

古有强项令,今有张侍郎!

自古不乏铁骨铮铮!

就是杨大使的一番苦心,这个只有皇太孙能懂了。

“的确如此,倒是让杨兄费心了!”

皇太孙深有同感地说道。

张显宗三观尽毁般默默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