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五千万127
时隔两个月后,时序终于回到陆家山庄。
工作暂时,斯坦福的学业暂停,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现在他连自理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尽管已经夸奖他进步很大,脑损伤的程度已经在这一年的养护中降到最低,想要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也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
车缓缓停在主楼别墅前,车门打开,他被陆文州从车上抱下来,放到了轮椅上。
“既然回家了,那就不能够偷懒,我把这半年的工作尽量推掉陪着你。”陆文州把针织帽给时序戴上,怕他着凉,躺在床上一年抵抗力也是随之下降,最怕的就是生病。
见时序乖乖坐稳,这才推着轮椅往里面花园走去。
时序侧眸看向庄园大门口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喷泉,此时正喷着水花,非常华丽,泉池里在太阳光线的倾洒下泛着粼粼水光,但是那满池的水……
他皱着眉,不由得觉得头疼,脑海里像是一闪而过什么,针扎那般的刺痛游走在头皮之上。
到底忘记的还有什么。
有点难受。
“怎么了?”陆文州察觉到时序好像不太对劲,将轮椅停了下来,走到他跟前单膝蹲下,见他一直盯着喷泉的位置,脸色不是很好看,看起来有些不舒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喜欢,喷泉。”时序垂下眸:“水太多,想吐。”
陆文州看向管家:“把喷泉拆了吧,不要了,还有后面的两个游泳池全部把水放了。”
管家点头:“好的陆总,我现在就吩咐人做。”
陆文州怕他想起之前不好的事情,医生已经说过出现逆行性遗忘的概率很大,时序已经忘记了之前为什么会坠海的事情,建议过如果忘了就不要让他想起。
“陆文州。”时序喊了声,看着他。
陆文州听着时序喊自己的名字倒是喊得挺溜的,笑道:“有什么吩咐吗?”
“我觉得……”时序深深凝视着陆文州,顿了一会,继续说:“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一定要想起的事情吗?”陆文州也没有刻意的回避这件事,至少在他看来时序会这么问并不是不舒服,至于看见那么水估计是当时受到的刺激。
要不然他会那么气跟心痛,这家伙总是敢做这么大胆的事。
时序乖乖点头:“一定要,想起来。”说完伸手慢慢拉住陆文州,目光真诚:“告诉我,呗~”
陆文州知道这家伙在跟自己撒娇,他站起身,推着轮椅往屋里走去:“看你表现,如果你没有乖乖练习的话我不告诉你。”
时序觉得自己肯定是忘记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不是计划求婚的事,计划求婚这件事他记得,也不是戒指,他怎么感觉好像除了戒指还有什么东西忘掉了。
实在是想知道。
他仰头望着身后的陆文州:“我乖。”
陆文州见时序这样仰头望着自己,本来就带着针织帽,脑袋毛茸茸的,动作带着些许顿感,心软得一塌糊涂,空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只是要你乖乖练习,不是要你乖。”
自己需要的不是一个乖乖的爱人,他需要时序。
那个乖张耀眼的时序。
时序,快点好起来。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文州让一只专业的康复团队在家里全程陪着时序练习,只要他有时间也会全程跟着。
但更多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看得有些难受,比较多的时候会借着电话这样的借口,站到训练室外,不敢看。
因为看着时序一遍又一遍的摔,又一遍一遍的爬起来,练得浑身是汗也没有说过一句苦,哭肯定是会哭,不过这家伙的性格就是这样,就算是哭,就算是真的很苦,也愿意咬牙坚持下去。
在他面前就没有说过要放弃。
现在已经可以慢慢地,从需要扶手的三米垫子,到不需要扶手走过去,再慢慢地不止三米,五米,十米,近千平米的练习室都能够慢慢地走完。
日落西山,余晖投落全落地窗撒入室内。
身穿黑色训练服的青年正在康复师的指导下做着桥式运动,扎着的头发已经湿透,衣服也因为汗意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但紧致的胸膛。
只见他胸腔向上,手臂与手掌力度均匀的下压,浑身因用力发颤,尤其是支撑着身体的手臂,颤抖得非常厉害。
脸颊透出运动过后的红晕,以及咬紧牙关用力的模样,非常非常认真。
这个动作对于正常人来说都会有一些难度,更别说是重度昏迷一年后的病人做这个动作,是非常难的动作。有的病人在做过康复都可能还会突然之间因为没有力气而摔倒,神经还不能很好地适应醒着的生活。
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恢复过程。
时序最终没坚持住,后背重重地砸在垫子上,发出一声闷哼,下巴的汗滴落在垫子上,而身下的垫子早就因训练湿了一块又一块。
他望着天花板喘息着,汗从额头滑落。
“时先生,要不休息一下吧?”一旁的康复师将水壶递到时序唇边,示意让他喝点水。
“不用,继续。”时序侧过脸喝过两口水,带着喘息的语气淡淡,眼里却没有丝毫疲惫,认真且坚韧。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桥式运动,撑不住就倒下,能继续就再来。
一遍一遍。
此时,训练室外的地面投落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凝视着训练室里的情况。
直到今日份的训练结束。
康复师正想给时序放松肩背按摩,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陆文州,他对上这男人的眼神,了然站起身,跟时序说了声明天见后就离开了训练室。
时序还躺在垫子上,喘着气,胸膛上下起伏,汗没过了眼皮,他闭上眼。
不一会,他就感觉一只手帮他擦掉了眼皮上的汗,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累吗宝宝?”
他睁开眼,正好撞入陆文州的眼神里,笑了声:“你又……躲起来,哭了?”
陆文州听着时序说话的语气,跟上个月比有了很大的进步,还会调侃他了,也能听得出语气里的调侃之意,就是字节还是有些顿感。
“嗯,我心疼。”
说着把时序从垫子上抱了起来,抱到自己腿上。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夕阳的余晖洋洋洒洒落在两人身上,就像是给油画添上最后一笔的色彩。
“叫你别看。”时序坐在陆文州的腿上。
陆文州抬手将时序脑袋上湿透的长发解下,指缝穿过对方满是汗意的发间,担心他感冒,拿过旁边的毛巾给他裹上脑袋擦拭着汗:“还是要看的,你都那么努力了,我怎么能不看。”
“我这样,乖吗?”